奇跡再次出現。
鋼鍘真的停住了,但是這一次下落的距離超過兩尺半,也就是說鋼鍘距離魚陽的脖子僅僅半尺。
半尺,即意味著這個距離窄於自己的下巴和鼻尖,再想從這個窄小的空間裏抽出頭來已經辦不到,除非你冒著割掉下巴,削去鼻尖的風險。
唯一的辦法時再次讓鋼鍘提升起來,但是,魚陽的“吱扭”聲發出之後,鋼鍘僅僅向上竄動一下,立即停止,非但停止反而叫著勁兒地往下墜。
魚陽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鋒利鋼刃的寒氣沁入自己喉管,巨大的壓抑感讓他感到呼吸困難,陽光映射著刀麵寒光咄咄逼人,好似死神恐怖的眼睛。
魚陽心裏一陣慌亂,鋼鍘也隨之震顫著往下滑動,力量相當大,其重量不再是千斤,足足超過萬斤。
這種超強重量讓魚陽暗自吃驚,因為剛才的兩次調動它時並非這樣的重量。
顯然這不會是鋼鍘本身產生的變化,是人為的。
也就是說,有人在暗中用魔法驅使它下墜。
除了海闊還有誰有這種法力,是他在暗中用魔法驅使鋼鍘下墜,而且就目前的情況看,他取勝的把握相當大,基本可以斷定魚陽難逃被鋼鍘斷頭的厄運。
他占有多方麵的優勢,無論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他這一邊,這正是他幾百年來在這座擂台上不敗的秘訣。
說穿了,無論你有什麼超強的魔法,隻要躺在這麵千斤重鍘下,百分之百必死無疑。因為即便你能夠喝令鋼鍘停止,他暗中發出一個指令就會讓鋼鍘驟然下落。
這是他的拿手好戲,之所以拿手是因為出其不意,沒有人能夠想到他還會有這招,即便想到了也無法防範。
這僅僅是一閃念意外,發生也就是結束,當你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時,腦袋已經落入竹筐中,將成野狗的美味佳肴。
這是他暗藏於心的殺人絕技,在外人眼裏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他站在一邊,意念一動,鋼鍘嘩然落下。
一切都很順理成章,而且在此之前他還沒遇到過能夠和令鋼鍘自動提升或停止的對手,一般都是由他代勞將鋼鍘提起來,然後讓對手躺在鋼鍘下,看準時機心中默默念動驅動咒,鋼鍘飛馳而下,哢嚓一聲人頭落地,這根本沒有懸念,也用不著他在發功驅使鋼鍘。
今天終於遇到了高手,魚陽不但能夠和令鋼鍘提起,還能喝令它中途停止,看來這位前朝大法師500年來並未睡大覺,法術已修煉到了至高境界,揮揮手就可以讓千斤鋼鍘升起,動動意念即可使它停下來。
不過,無論如何你也難以抵抗我魔法驅動鋼鍘的下落之勢。
鋼鍘鑲在滑道裏,自身重千斤又占有自由落體的自然力,再加上海闊的驅動,這三種力的綜總和也不下萬斤,是不可抗拒的。
使物體墜落容易,誰都能做到,但挺舉或上拋就比較難,因為與地心吸引力相悖。
更糟糕的是,魚陽的腦袋已經卡在了鋼鍘裏邊無法抽出,稍有不慎它就會割斷自己的喉管。
生死關頭不容遲疑,魚陽憋足一口氣,猛然喝出鋼鍘上升的聲音。
管用,鋼鍘嘩啦一下拉起,但是馬上又極速滑下。
魚陽隻覺得眼前寒光一閃撲向自己,他嚇得閉上眼睛疾呼:“嘎——”
鋼鍘再次停住,這次更嚇人,幾乎是貼著他的下巴停下的。
魚陽清晰地嗅到鋼鍘的鐵鏽味和逼人的寒氣。
他不敢睜眼,怕一旦睜眼看到鋼刀緊貼自己的脖子會嚇得走神兒,這種時候精力稍有猶疑就將身首異處。
他把全身的力氣統統關注在自己的喉舌上,一次又一次模擬著鋼鍘提升的聲音。
他看不到一邊海闊的情況,但是已經明顯感覺出了他在加力,已經拚盡全身的能量在驅動這麵鋼鍘下墜。
這種時刻,如果魚陽緩一口氣就會被斬,他隻能憑著憋在胸腔內的一口氣與海闊較量。
鋼鍘在在兩人的魔力的驅使下劇烈顫抖,忽上忽下地微微竄動,一會兒與魚陽的脖子稍稍拉開一點點,一會又滑得更近些……
台下的觀眾早已經被這場麵嚇得比不上嘴巴,尖叫聲隨著鋼鍘的忽上忽下此起彼伏,相繼有人緊張過度而倒地。
魚陽閉著眼睛已經完全能夠感覺到鋼鍘的距離,發反複複多次以後,漸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