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蕾瑪斯小姐單身未婚。她可能很年輕,從父母那裏繼承了房產,或者是個中年待嫁的女人,也可能是個老處女。他想,如果帶上個女人應該對自己有幫助。
他回到臥室。斯蒂芬妮正坐在床上,梳理著她那濃密的紅頭發,雙乳露在床單上麵。她的確知道讓自己如何看上去更誘人。
但他抑製住了再爬到床上去的衝動。
“你能為我做件事情嗎?”他說。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他坐到床上,撫摸著她裸露的肩膀,“你願意看我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嗎?”
“當然,”她說,“你跟她做愛時,我會舔她的乳頭。”
“我知道你會的。”他滿意地笑了。他以前也有過別的情婦,但沒有哪一個像她一樣。“不過不是這種事情。我想讓你跟我去逮捕一名抵抗組織的女人。”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很好。”她平靜地說。
他想試探一下她的反應,問她對這種事有什麼想法,是否真的感到高興。不過他決定權且接受她的同意,不去深究。“謝謝你。”他說著,轉身回到了客廳。
蕾瑪斯小姐可能是獨自一人,但另一方麵,房子裏也可能藏滿了盟軍的特工,全都武裝到了牙齒,他需要後援力量。他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然後把隆美爾在拉羅什-居雍的電話給了酒店的接線員。
德國人占領這個國家時,法國的電話係統已不堪重負。此後,德國人改善了設備,增加了數千公裏的電纜,安裝了自動交換機。現在係統仍在超負荷運轉,但已經比原來好多了。
他找隆美爾的助手莫德爾少校。過了一會兒,他就聽到了那個熟悉、冰冷而清晰的聲音。
“莫德爾。”
“我是迪特爾·法蘭克,”他說,“你都好吧,沃爾特?”
“很忙。”莫德爾幹脆地說,“有什麼事?”
“我這裏有了很大進展。我無法說得太細,因為這是酒店的電話,我要逮捕至少一名間諜,或許是幾名。我覺得元帥願意聽到這種消息。”
“我會告訴他的。”
“不過我希望得到一些支援。現在整個事情全靠我和一名中尉兩個人,我很絕望,我還讓我的法國女友給我幫忙。”
“這好像不太明智。”
“嗯,她靠得住,但讓她對付訓練有素的恐怖分子不行。你能給我派六名精明強幹的士兵嗎?”
“用蓋世太保,他們就是幹這個的。”
“他們不可靠。你知道他們不願意跟我們合作,我需要靠得住的人。”
“這不可能。”莫德爾說。
“你看,沃爾特,你知道這對隆美爾多麼重要,是他讓我做這項工作,確保抵抗組織不會阻礙我們的靈活調動。”
“是的,但元帥的期望是你自己去做,而不是動用他的作戰部隊。”
“這我就沒把握了。”
“我的上帝,夠了!”莫德爾抬高了嗓門,“我們正在用很少的兵力捍衛整個大西洋海岸線,可你周圍到處是身強力壯的人,除了去抓那些嚇得躲進穀倉的老猶太人就沒別的事做。去幹你的事兒,別纏著我!”電話“哢噠”一聲就掛斷了。
迪特爾嚇了一跳,莫德爾發這麼大脾氣,實在太反常了。無疑是因為麵臨入侵威脅,讓他們十分緊張。不過結果已經很明顯了,迪特爾必須靠自己的力量。
一聲歎息之後,他查了查其他號碼,給聖-塞西勒城堡撥了電話。
他接通了威利·韋伯。“我要突襲抵抗組織的住所,”他說,“我可能需要從你那兒調幾名精銳士兵。你能派四名戰士和一輛汽車到法蘭克福酒店嗎?要不要我再跟隆美爾通一次話?”
這句威脅的話實屬多餘,韋伯很願意讓他的人參與行動,這樣一來,蓋世太保就能以此邀功求賞了。他答應半個小時後派車過來。
跟蓋世太保一道工作讓迪特爾感到擔憂,他無法控製他們,但他別無選擇。
他開始刮胡子,一邊開著收音機,調到一個德國電台。他聽到太平洋戰區的第一次坦克戰昨天在比亞克島打響,日本占領軍已經將入侵的美國162D步兵團趕回他們的灘頭陣地。該把他們推進海裏,迪特爾想。
他穿上一件深灰色精紡外套,配上淺灰色的細條紋棉襯衫和一條帶白色小圓點的黑色領帶。那些小圓點不是印的,而是織上去的,這個小細節讓他愉快。他考慮了一下,然後脫下外套,把皮槍套挎在肩上。他從衣櫃裏取出那把瓦爾特P38自動手槍放進皮套,隨後把外套穿上。
他坐下喝了一杯茶,看著斯蒂芬妮穿衣服。見她穿上一件凝脂色的連褲內衣時他想,法國人製作的內衣實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他喜歡看她穿長襪,看那光滑的纖絲罩上她的大腿。“繪畫大師們為什麼不畫一畫這個場景呢?”他說。
“因為文藝複興時期的女人沒穿過純絲長襪。”斯蒂芬妮說。
她穿戴完畢後,他們就出了門。
漢斯·黑塞正站在迪特爾的希斯巴諾-蘇莎旁邊等他們。那年輕人既仰慕又豔羨地盯著斯蒂芬妮看,對他來說,她魅力無窮,卻又遙不可及。迪特爾覺得這就像一個貧寒女子眼巴巴看著卡地亞商店的大櫥窗一樣。
迪特爾那輛車的後麵是一輛黑色的前驅雪鐵龍轎車,裏麵坐著四個穿便服的蓋世太保。韋伯少校也決定親自出馬,迪特爾看到他坐在前排司機邊上,身穿綠色花呢西裝,就好像一個去教堂的農民。“跟著我,”迪特爾告訴他,“我們到那兒的時候,請先待在你的車裏,直到我叫你的時候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