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盧正豪用力將桌子上的玉馬砸在地上,似乎並不在意這件價值數萬的小玩意粉身碎骨,他現在最痛恨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聽女秘書兼情婦的枕頭風,把她那個四六不懂的蠢蛋弟弟安排到公司做網管,結果這個小子竟然瞞著自己用公司的服務器下載愛情動作片,還和秋雅閣開業儀式上用的宣傳片搞混了,這才弄出前天晚上那麼大的事情。
如果隻是搞出些問題,哪怕讓公司損失個幾十萬也不算什麼,“盧氏集團窮的隻剩下錢了!”這句話可是盧正豪最喜歡掛在嘴邊的,然而現在這個本應該隻是偶然的事件正在發酵醞釀當中,隱隱有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市工作調查組一開始隻是查不雅門事件,然而隨著具體工作的推動,對手的意圖一點點抽絲剝繭的顯露出來,作為幕後推手的府都市市委書記田立業直接將矛頭指向了盧氏集團最近幾年來的種種動作。
盧正豪心裏非常清楚,這一次後院失火,絕不是敷衍了事的調查和不痛不癢的罰款那麼簡單,市委田書記調任到府都市已經快兩年來,由於某些原因一直打不開局麵,他的對手之一就是和盧正豪關係極佳的那位賀副市長,後者雖然職務和權勢不如田書記,但是勝在本鄉本土根基深厚,又和本市幾個實力派領導組成攻守同盟,就是田書記也奈何不了他們。
然而前天晚上的聖誕節風波卻讓田書記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他放棄正麵交鋒改為側麵迂回,從盧氏集團這裏打開缺口的意圖相當明顯。盧正豪很清楚自己手上的產業有多少問題,若他是一個幹幹淨淨的清白商人,又如何能在十幾年的時間混出盧半城的外號,擁有這數十億的財富?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畢竟自己和市裏很多高官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瓜葛,大家一榮俱榮一損皆損,他們不可能坐視自己倒黴,關鍵是前一段時間盧正豪抽調大筆資金進入珠寶玉石行業,結果昨晚受到他高度重視的秋雅閣開業儀式被徹底搞臭,那些玉石短時間肯定賣不出去了,這必然會造成資金嚴重積壓的局麵,有田書記親自把關,盧正豪休想從銀行貸出一毛錢來,如果他不能從其他途徑迅速籌集一大筆錢,盧氏集團明年的運作必然要處處捉襟見肘,從而引發更大麵積的連鎖反應。
這個時候,盧正豪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了手機,就聽裏麵一個低沉的,完全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盧總,是我,軍師。”
盧正豪知道若不是有麻煩,軍師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聯絡的,他開口詢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王輝知道他弟弟的事情了,鬧著要去救人。”軍師的聲音傳了出來:“否則他就拒絕出戰。”
盧正豪苦惱的揉了揉額頭,以發泄的語氣說道:“我是盧半城,不是盧遮天,就算真能把府都市這一畝三分地遮住,別人田立業也有破天的手段。現在國內許多媒體已經關注前天的那個事情,大大小小的記者雲集在此,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我要是再弄一出劫獄的大戲,真是唯恐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死中未必不能求活!”軍師的聲音好像轟雷一樣在盧正豪的腦中炸過:“誰知道我們和王奇有關係?”
“讓我想想!”盧正豪一麵說一麵下意識的伸手去抓自己擺在桌子上的玉馬,這是他多年來思考的時候養成的習慣,然而這一次卻抓了個空,盧正豪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把曾經愛不釋手的那件玉器給摔壞了,他將手機交到左手,用右手在桌麵來來回的毫無規律的亂劃,在權衡了數分鍾之後,盧正豪突然開口說道:“我們的人不能露麵,事後記得滅口!”
掛上了電話,盧正豪冷笑幾聲,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不是要步步緊逼嗎?那我就把這潭水給你攪渾,我倒想看看這裏鬧出一連串的惡性事件,是我這個地頭蛇先扛不住,還是你田立業這條過江的猛龍先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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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這是你的紅油抄手!”小女孩萌萌端著一隻大海碗放在梁虎的麵前。
梁虎帶著微笑拍了拍萌萌的頭,對她說道:“萌萌真乖,身上還疼不疼了?”
“沒事了,謝謝哥哥關心。”萌萌回答了一句,又說道:“我去看書了,哥哥你有事就喊我好了。”
梁虎看著萌萌走到小餐館最裏麵的那張桌子,借著頭頂的一盞燈泡翻開了功課書,於是扭過頭來朝著坐在對麵的姚雪晴警官說道:“這就是你今天非拉我出來的目的吧?沒想到萌萌和她媽媽這麼快就找到門麵了,這下子她們娘倆不必在外麵那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