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盧正豪用力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推到了地板上，發出了稀裏嘩啦的一陣陣亂響，也難怪盧正豪如此的生氣，自己的女兒涉嫌參與間諜案被秦若雲帶走已經差不多兩天了，他不休不眠的聯係各種關係希望可以把女兒營救出來，結果以前對他無比熱切的官員隻要一聽到事關國安局立刻開始推諉支吾，到了後來更是絕不接他的電話，讓盧正豪憤怒不已。
現在的盧正豪頭發亂得好像雞窩，黑眼圈、短胡茬，身上的西裝皺皺巴巴，哪裏還是一位心狠手辣的梟雄，根本就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他將雙手撐在桌麵上大口的呼吸，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冷靜下來。隨後盧正豪抬起頭，衝著自己的辦公室站著的三個人說道：“你們都是國內最有名氣的大律師，告訴我，如果走司法途徑，讓我女兒免罪的可能性有多少？”
三個律師相互對望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盧正豪強忍住怒氣，走到三個人麵前說道：“一億，誰能讓我女兒無罪，我除了相關費用外，還給他一個億作為酬勞。”正常情況下這筆巨款絕對會讓人趨之若鶩，可是那三個律師卻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這個動作讓盧正豪心底發冷，若不是此刻還是用人之際，他說不定早就掏出槍來送這三個家夥去西天了，這三個人的律師事務所，每年都得到盧正豪提供的大筆資金，可事到臨頭他們卻什麼也做不了。
“盧總，不是我們不肯盡力，而是這種事情在國內根本沒得打。”年紀最大的那個律師開口說話了：“我們合作有十年了，你還不清楚我的脾氣嗎？一億，換做其他事情，哪怕是殺了人，隻要死者不是那種不可撼動的權貴，我都能幫你脫罪，可這是間諜案！任何一個國家，對本國的軍事機密都有著絕對的敏感性，整個偵破、審訊的過程都是不對外公開的，我們這些律師甚至沒有資格介入其中，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你讓我們怎麼贏球？”
“那，那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盧正豪無力的往後倒退了幾步，將身體靠在寬大的辦公桌上，衝著說話的律師說道：“老王，再幫我這一次，哪怕告訴我怎麼去做也好！”
“國內的事情，無非就是這麼幾種渠道，間諜案本就是見不得光的，秋雅的這個事情偏偏還是人贓並獲，因此走媒體是絕不可能的，那隻會讓自己死得更快。”姓王的律師說到這裏停頓下來，隨手指了指頭頂天花板，這才繼續說道：“如果你沒有這方麵的關係，那麼想辦法找到主辦此案的人員，看看能不能把案情改輕一點，比如被人蒙騙什麼的，這樣就算進去也就是三五年，到時候再找關係起碼讓秋雅在裏麵不會吃苦，等一兩年後風頭過去，弄點立功受賞、保外就醫之類的名頭……”
盧正豪聽到這裏忍不住苦笑了起來，辦理這個間諜案的不是別人，正是在太國早一點被自己弄死的秦若雲，對方追了自己好幾年，眼看有這麼好的機會咬住了自己，怎麼可能隻憑一點金錢就鬆手？這不是一點點口舌之爭，大不了像工商局某位領導那樣服軟，出點血求和，盧正豪相信隻要自己這邊稍微退讓一步，秦若雲就會步步緊逼讓他再無回天之術，於是盧正豪搖著頭說道：“如果這些都不行呢？”
“老盧啊，媒體、賄賂、司法這些渠道都走不通，那就真沒什麼好辦法了。”姓王的律師搖頭說道：“就算還有其他辦法，那也不是我們這些律師的事情，因為我們不管做什麼，都要遵守國家的法律。”
盧正豪聞言微微一愣，他看了王律師一眼，發現對方並無任何表情變化，仿佛剛才那句話隻是隨後一說，不過盧正豪卻知道對方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於是他用力握了握王律師的手，對他說道：“好了，謝謝你們，我再想想辦法。”
送走了律師，盧正豪坐回到豪華老板椅上，默默點起一根煙抽了起來，良久之後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不停的響，卻始終沒有人接，也不知道對麵那人是沒聽見還是在猶豫著什麼，坐在椅子上的盧正豪麵無表情，他非常有耐心的抓著電話一動不動，直到電話終於被接通的瞬間，盧正豪的眼皮這才飛快的跳動了幾下，暴露了自己內心的那一份坎坷不安。
電話的兩頭誰都沒有先說話，似乎兩個人都在和對方比拚耐性，若不是偶爾能聽到對麵的呼吸聲，盧正豪甚至有種電話已經掛線的錯覺。當通話時間超過了五分鍾之後，盧正豪的耳中終於聽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正是已經轉投田立業麾下的賀新豐，作為幫助田書記打開府都市局麵的開路先鋒，他所知道的事情自然遠比那些普通官員更多：“田書記已經發話了，在府都市這一畝三分地你別指望有人能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