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笙一聽就知道小家夥是真的傷心而不是無理取鬧了,立刻問著:“陳媽,我能進來去看看他嗎?”
“當然可以了,莫老師,”陳媽巴不得莫老師能過來開導開導孩子,小少爺啊,似乎也就最聽莫老師的話了。
莫安笙換了鞋進了屋裏,朝客廳一掃,果然,上次來之前看到的那看著價格不菲的花瓶,已經消失不見了。
小家夥的一隻可愛棉拖鞋還扔在客廳裏。
莫安笙撿起來,跟著陳媽去了顧謹言的臥室。
陳媽站在臥室門口,伸手敲了敲門:“小少爺?”
過了好一會兒,裏麵才傳來小家夥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睡了!”
陳媽忙對著門說道:“小少爺,莫老師過來了。”
裏麵沒了聲響,隻是傳來椅子在地上滑動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顧謹言略有些喘氣的聲音才傳來,“我現在不想見她!”
莫安笙聽到小家夥“絕情”的話語,立刻有些尷尬,心裏也有些難受,看來謹言是真的不想見她啊。
她轉身要走,卻被陳媽一把拉住了。
陳媽湊近她,一掃之前臉上的愁悶,笑意侵襲,悄聲說著:“莫老師,我們小少爺脾氣和他爸爸有點像,有些好麵子,拉不下臉,不過,隻要給了台階下就行了。小少爺啊,剛剛肯定把門口壓著的椅子挪開了,門鎖也開了,這是他給你的台階下啊。”
莫安笙伸手,果然隻要輕輕一擰門把,門就開了。
陳媽朝莫安笙眨了眨眼,先離開了。
小家夥的房間布置主要是藍色的基調,兒童床則是賽車的形狀,地上鋪著的都是柔軟的羊毛毯,室內的光線有些昏暗,隻開了床頭燈。
莫安笙掃了一圈,才在一堆玩具裏發現了他的另一隻棉拖。
她將他的一雙棉拖擺好放在地上,在小床上坐下,看著床上將被子卷成一團的小人兒,輕輕碰了碰,語氣溫和:“謹言,真的生老師的氣了?”
被子裏的小人兒沒有一點反應。
莫安笙想將被子拉開,接過卻被小家夥拽的緊緊的,怎麼都拉不開。
她看著卷著被子一動不動的小家夥,語氣頗有些傷心,“那老師說,現在帶你回老師家睡覺,你願意麼?”
臥室裏依舊沒有聲響,顧謹言一句話都不回。
莫安笙看著牢牢裹在被子下的小家夥,微微歎了口氣,視線一轉,卻看到他的床頭櫃上,竟然擺著一張拚在一起的照片。
這張組合照片一看就是從兩張照片上撕下來的。
其中一張就是她莫名其妙的被撕壞了的和喬好的合照,那天她偶爾拉開抽屜發現隻剩下喬好那半邊殘照了。
莫安笙回頭看了眼,沒想到是被這小家夥拿走了啊。
她的視線落在另一張照片上,是顧謹言,大概要小家夥擺出十分正經的姿勢拍照太過困難,是被人從遠處拍的,小家夥好像架在誰的肩膀上,張開雙臂張嘴大笑著。
看著照片裏無憂無慮大笑的孩子,莫安笙又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顧謹言,又問了一遍,“顧謹言,老師現在帶你回家,你和老師走嗎?”
莫安笙靜靜地等待著,可顧謹言卻始終沒回答。
她想再去扯被子,可收到半空中卻頓住了,想了想站起來離開了他的臥室。
陳媽在樓下客廳焦急的等著,見莫安笙下來了,立刻問道:“莫老師,怎麼樣了?”
莫安笙苦澀的搖搖頭,抱歉地笑了笑,“陳媽,這麼晚還打擾你,我先回去了,謹言他……”
“算了,我回去了,陳媽,再見。”
等聽到外麵沒聲音了,顧謹言才將被子慢慢鬆開。
陳媽將莫安笙送出別墅,進來就看到顧謹言坐在樓梯上,身上還穿著莫安笙給他買的那件毛衣,頭發亂糟糟的,耷拉著小腦袋。
“小少爺,莫老師走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顧謹言就像是炸毛的刺蝟一樣,內心柔軟,外麵裹著刺保護著自己,他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回了自己的臥室把門給重重關上。
陳媽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莫安笙走出別墅大門時,還特意停下朝後看了幾眼,可惜,身後還是空蕩蕩的一片黑。
這個小家夥,真會記仇。
算了,今天大概哄不了他了,隻能等明天過來再哄了。
莫安笙想著,就加快了步伐,伸手要招出租車,可出租可無一都顯示著“有客”。
寒風淩冽,刮得人臉頰如刀割般疼,莫安笙躲了躲腳,嘴裏呼出一大口白氣,突然,她的後腰被一根堅硬的棍子戳了一下。
她差點尖叫,回頭,卻是穿戴整齊齊全背著書包的顧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