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窗戶大開著,屋子裏特意噴灑了清新劑,沒了之前的甜膩氣息,空氣清新流暢起來。
床單被套也被重新替換掉了。
顧餘生眸色深沉的掃視了一圈,除了顧謹言屋子裏再也沒有第二人。
“爸爸。”顧謹言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討好地笑:“你洗完了呀?”
顧餘生看著他那雙跟剛剛和他在一起的莫安笙一模一樣的眼睛,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煩躁又湧上來,顧謹言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顧餘生的臉色,見他突然沉了臉,還特意關切的問著:“爸爸,你心情不好?”
顧餘生走到床邊,拿了根煙點上,也不抽,抬頭看向顧謹言:“拿著手機在做什麼?”
“我跟王小二聊天呢,我們在探討做作業問題。”
“拿過來我看看。”
顧謹言立刻猶豫了,不肯過來,“爸爸你自己不是有手機嗎?”
顧餘生望著他,什麼也沒說,可那眼神卻嚴峻的厲害,為了不被沒收手機,顧謹言有些慫的將手機遞了過去。
“我就是順便跟安安也聊天一下而已。”顧謹言咬重“順便”兩個字。
顧餘生打開收件箱按下翻鍵,一列短信收件人全是“安安”,最後一條短信是兩分鍾之前。
“我今天跟喬姐姐逛了一下午的街,謹言呢?在做什麼?”
顧餘生盯著這條短信,臉色倏冷,逛街?那剛才跟他翻雲覆雨的女人是誰?
當即顧餘生就打了一串字,“真的麼,我爸爸下午也難得的帶我去了商場買衣服呢,他現在看著好累啊。”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把短信發出去,病房的門就開了。
進來的是顧老太太。
顧餘生不動聲色地刪了短信內容,又把手機擱到床櫃上。
顧老太太帶著顧謹言一塊兒過來探望兒子,結果一推開門就聞到一陣男女事後的甜膩氣息,顧謹言還好奇地問她是什麼味道,她在目睹一屋子的淩亂後更是確定了心裏的猜測。
半邊被子散落,床單淩亂褶皺,地上好幾團揉.捏在一起的紙巾,枕頭旁打開的避.孕套更是闖進她的視線。
幸好她控製能力強,麵對這場景第一反應不是敲門問兒子,而是默默地收拾房間,把床單被套都換了,親自扔到了垃圾箱裏,這會兒,看到顧餘生那樣子,以過來人的經驗,更確定他剛做了激烈的體力運動。
顧老太太坐在顧謹言旁邊,幫小家夥翻著衣領,看似不經心地說:“準備什麼時候帶回來啊?”
顧謹言一聽,立刻豎起小耳朵,生怕聽漏了什麼。
“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我跟你爸是吃人的老虎還是什麼,你啊,年級也不小了,該對人家姑娘負責了,更何況現在都……”
礙著顧謹言在場,顧老太太沒敢把話說的太清楚。
顧餘生把煙灰彈了彈,默不作聲。
顧老太太以為顧餘生還要考慮,頓時沉了沉臉:“你別再左耳進右耳出了,你都這樣對人家姑娘了,這要擱我們那年代,你這就是耍流氓,是蹲監獄的。”
“奶奶,什麼是耍流氓啊?”顧謹言眨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半仰著臉問。
不過顧老太太現在顯然沒精力去應付自家孫子。
她盯著叼了根煙臉色如常的兒子,心急如焚,你倒是快答應啊,不然,兒媳婦跑了咋辦?
就在她快沉不住氣時,顧餘生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我帶回來你們就同意了?”
顧老太太剛想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試探地道:“對了,那姑娘,姓什麼呀?”千萬別是她猜到的那個……
她又瞟了眼那盒避.孕套,原本的喜悅被衝淡,反而擔憂起來,結果顧餘生一句話徹底摧毀了她的希望。
“您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這一夜對顧家來說是驚天動地的一夜。
遠在山區的顧首長接到顧老太太的電話,立刻暴怒了:“胡鬧,胡鬧!簡直是胡鬧!”
中氣十足的聲音嚇得勤務兵手裏的托盤都抖了抖。
顧老太太又欣慰又心酸,好不容易小兒子要脫單了,可結果這對象偏偏是個結了婚的,這要說出去,丟人哪,“你說這事怎麼處理呢?這要是有了孩子可不好辦了。”
那頭,顧首長一點也沒鬆口:“有孩子又怎麼樣?我不承認就永遠不是我顧家的兒媳婦!”
“你說餘生怎麼這次就糊塗了呢……”顧老太太頭疼不已。
顧首長的血壓也在噌噌地升高,他這個小兒子就沒讓他省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