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降下，是賀燁，莫安笙想到剛剛的賀焱，大概是他說的吧。
“去哪兒？我送你吧，正好辦完事路過這裏。”
莫安笙搖頭：“不用了，我等車就好。”
“上車。”
賀燁雙手握著方向盤，目視著前方，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流露，倒顯得一直推諉的莫安笙矯情。
看了眼一輛又被人擠滿的公交車，莫安笙終究還是坐進了後座：“麻煩你了。”
如果說她看到賀燁膈應，那麼賀燁現如今瞧見她應該更不舒服。
前妻成為未婚妻的姐姐，要換做是她，估計得輾轉難眠，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揭穿了。
“你現在住哪兒？”賀焱不時地回頭跟莫安笙搭話。
莫安笙從手機上抬頭，回答：“前麵不遠處。”
“在市區內？那片租金很貴的？”
莫安笙“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車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賀燁瞄了眼莫安笙，她卻低垂垂著那袋。
她給顧餘生發短信問他在幹什麼。
沒一會兒那邊就回複了：“剛開完會，準備回去，到家了？”
“在路上。”莫安笙打完三個字，遲疑了下，還是寫了後一句話：“給我講個笑話吧！”
直到車子下了高架手機都沒再震動。
賀燁從後視鏡看向莫安笙：“在跟人發短信？”
莫安笙沒否認，準備收起手機卻有一條短信進來。
“老公和老婆吵架，寵物狗幫助老婆去咬老公的腿。事後，老婆覺得自己錯了，想給老公道歉，但不好意思開口，就寫了個紙條：我錯了，請原諒！
老婆讓寵物狗把紙條叼給老公，老公看了紙條，深情的摸著狗狗的頭：在這個家裏，還是你理解我啊！。”
她看著屏幕上的笑話，然後把手機放進了包裏，轉頭望向外麵灰蒙蒙的天色，嘴角微微上揚。
……
賀燁開著車，心思卻落在了別處，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時瞟向後視鏡。
莫安笙的長發隨意地盤起，露出細長白皙的脖子，側著臉，就像一隻美麗眺望遠方的白天鵝。
他的手指攥著方向盤，關節突起，有點泛白。
後視鏡裏是她上翹的唇角，頰側的梨渦若隱若現。
剛才是在給顧餘生發短信嗎？
她現在是不是真的跟顧餘生住在一起了？
賀燁望著前麵車輛擁擠的路況，突然覺得心裏異常煩躁。
是嫉妒嗎？還是不舍得？
靜默了會兒，賀燁扭頭問莫安笙：“你現在一個人住嗎？”
“不是。”莫安笙答。
“我聽說你從喬好那裏搬出來了，你住？”
莫安笙打斷他，“我跟我男朋友住一起。”
賀燁一愣，至此之後再沒開口說話。
車子按照她的指示進了小區，停車下車。
莫安笙下車時，賀燁注意到她手上拿的裝的男士衣服的品牌包裝。
莫安笙不可能讓賀燁登堂入室，所以剛要離開，就見那邊顧餘生卻從裏出來了。
原本還在公司的人卻站在了她的眼皮底下……
顧餘生穿著早晨那套家居服，腳上是一雙棉拖，手裏還有一個垃圾袋。
他也看到了賀燁，是他送她回來的。
賀燁握著車門的手扣緊，卻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莫安笙拿著東西，生怕顧餘生誤會，下車走到他的身邊：“不是說在公司嗎？”
“提前回來了。”顧餘生隨手丟掉垃圾，雙手放回褲袋裏，深邃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眼角卻掃向車邊的賀燁。
顧餘生把垃圾隨手丟掉，深邃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眼角卻掃了眼車邊的賀燁。
莫安笙解釋：“這個時段我打不到車，所以……”
她的話裏隻字未提賀燁，撇的幹幹淨淨。
賀燁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攥緊的雙拳泄露了他的一絲絲情緒。
公寓樓底下一度陷入詭異的安靜裏。
莫安笙的手很自然地挽住顧餘生的手臂，找了個話題：“什麼時候到家的？”
顧餘生側頭看她，片刻後，說：“進去吧。”
賀燁卻突然開了口：“顧先生現在也住這裏了嗎？”
賀燁的臉上掛著淺笑，很具有掩飾性，讓人看不穿他此刻真實的心情。
莫安笙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男人。有點出乎意料。顧餘生沒有像賀燁那樣笑裏藏刀，也沒冷臉，隻是很尋常地回望著賀燁，說了句：“既然來了，上去坐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