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叫人去辦。”許倩說著正要轉身離去,卻聽到門外一名婢女匆匆跑來的聲音。一麵跑還一麵叫,“表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俞仁趕緊開門,迎上那名婢女。“慌什麼!出了什麼事?”
那婢女回身指著門口,臉憋的通紅。“兵、好多的兵。他們、他們把我們家的院子圍起來了。”
俞仁大吃一驚,忙丟下那婢女,向門口跑去。
才到門口,便看到許多的官兵向這邊湧過來,遠處還站著許多看熱鬧的人。俞仁大致的數了一下,隻怕有三四百人。這些人個個都是全副武裝,將沈家團團圍住,最後才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走上來,在他的身旁站著一個人,此人正是徐家的三少爺徐知浩。
俞仁走上前,向那軍官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這是我們巡撫大人下的命令。讓我們帶兵將沈府圍起來,除去買菜做飯的下人,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憑什麼?我們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大明子弟。如此的對待我們,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俞仁高聲叫道。
那人聽到俞仁的話,就好像是看到了一頭怪獸一般的看著他。在現在的這個時代裏,民在官的麵前,是沒有話語權的。一位巡撫要對一個鄉紳動手,而且還是在這樣的臨戰時期,那是不需要理由的。而俞仁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也難怪這位軍官會驚奇。
當然,這位軍官並不太知道俞仁的複雜身份,他不僅與海盜關係密切,還有不少的東林黨朋友。因此,他並不是一般普通的小民。
不過,這位軍官雖然不知俞仁的身份,熊巡撫卻還是多少聽說過他這麼一號人的。必竟年初在杭州,東林黨與浙黨子弟的明爭,在士林中早已傳開了。這也是熊大人為什麼沒有直接抓人,而是先把沈府圍起來的原由。
他也怕萬一搞錯了,東林黨人會乘機參他借剿匪之機,搜刮民脂民膏。所以,這一次他不僅派了武將,還派了位身邊的幕僚同行。
此人四十上下,原本跟在那名武將身後,並不起眼。這時聽到俞仁的質問,他才站了出來。
“對不起了俞相公。有人告發你們家有人私通海寇。朝廷此次決心要徹底解決東南海患,為防有人向海賊報信,因此命黃千總帶兵將沈府圍住。所有與沈家有關的人,全部趕進府裏,生意全部暫時封禁。”
俞仁指著一旁的徐三少,“你說的這事是他講的嗎?”
那人點點頭。“不錯!”
“這位大人明鑒。此事非同小可,可有真憑實據。此人向來與我沈家是生意上的對手,前幾天才剛剛把自己的織房賣予我家。我看他是因此懷恨在心,有意誣陷啊!”俞仁高聲道。
看來,這個徐三少不僅僅派人去告知了那位嚴百戶,讓他來敲詐自己一筆,還將此事捅到了蘇鬆巡撫熊文燦的麵前。如此一來,這事就難辦了。
那人搖了搖頭。“真憑實據暫時還沒有。但是熊大人說了。此次剿匪關係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無論此事是真是假,隻能先委屈一下俞相公了。”
俞仁無法,隻好向那人拱手道,“小人還是不太明白,不知可否請兩位大人到府內一敘,將此事告知明白?”眼見理說不通,俞仁又使出他的殺手鐧,準備將熊文燦派出的這一文一武兩人先請進府裏,再向他們行賄。
那位熊府的幕僚似乎看穿了俞仁的心思,一臉正氣的搖了搖頭。“在下還有他事需要處理,就不進府打擾了。”說完,轉身走了。而那位黃千總更是睬都不睬俞仁,直接帶著幾名手下與那位幕僚一同回去了。
徐三少爺來到俞仁的麵前,不無嘲弄的道,“俞兄,沒想到你還真是神通啊!連海盜都有關係,難怪我弟弟會被人下套輸了兩萬多兩銀子。不過,自古都是邪不勝正,老天還是長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