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仁將視線移到黃素琴身上。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認真審視,這個把許海迷的可以為她豁出性命的女人。
黃素琴仍然抱著她的琵琶看著窗外。這兩天,大概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稍顯的有些憔悴,一絲鬢發飄散在她的豐滿圓潤的紅唇邊。黃素琴確實要算是一個美女,不光是因為她豐滿而不肥碩的身材和嬌嫩而不稚氣的臉龐,她的身上還有著某種知性女性所特有的恬靜與淡然。
俞仁猜測,也許正是這種氣質最終徹底的征服了,一直在粗陋的海盜和商人之間生活的許海。
“三嬸一直都是這樣嗎?”俞仁注視著黃素琴,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隨口問了出來。
“什麼?”黃素琴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看著俞仁。
“噢!我、我是說三嬸您一直都是這樣,到哪兒都帶著這把琵琶嗎?”俞仁稍顯的有些尷尬。
黃素琴再看了俞仁一眼,然後將目光收了回來,她似乎是看懂了俞仁目光中的含義。“這琵琶是我師傅死前傳給我的。我一直都把它帶在身邊。
我記得,第一次在蘇州見到小相公時,我也是帶著它的吧!那一次,其實我哥的意思是想讓我給小相公…… ……
誰知,後來卻跟了許大人!”說到這兒,黃素琴滿目柔情的看著俞仁,那目光似乎正在向俞仁訴說著她內心的所想。
俞仁被黃素琴這充滿誘惑的目光,看的心中一蕩。黃素琴的意思,他當然懂。她是想說,當初她哥的意思是,想把她送給自己做小妾。可是自己當時根本沒這個想法,於是便便宜了許海。
想到麵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小寡婦,本應該是自己的房中人,俞仁的突然感覺一陣口幹舌燥。
“要是當初……”黃素琴剛說到這兒,俞仁匆匆從座位上站起來。
“啊!我都忘了,咱們還沒吃午飯呢!我去讓他們準備午飯。”說完,俞仁逃也似的出了船艙。他真怕自己再呆下去,一不小心,會做出什麼悔恨終生的事。
黃素琴看著俞仁匆匆離去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她的手指自然的搭到了琵琶上,一曲昭君出塞從她的指間流了出來。
黃素琴剛彈了一小段,便見一名十七八歲的丫頭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
“誰讓你彈的?”
黃素琴吃了一驚,她不知道這丫頭是什麼人,更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她。“我……”
“你不知道我們在這兒是設伏嗎?噢!我知道了,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們,這兒有埋伏是吧!”
黃素琴嚇了一跳。“啊!不,不是的。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黃素琴趕緊解釋。
“那,你為什麼要在這兒彈琴?”
“我,我方才那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那丫頭卻不聽她的解釋,衝上來便要奪她的琵琶。
黃素琴一見這丫頭要奪自己的琵琶,拚命把琵琶抱在懷裏。“你,你不能拿走它。”
“放手!”那丫頭卻不死心,見黃素琴不肯放手,便拿起桌上的一個木盒要來打她。
黃素琴卻拚命的抱著琵琶,不肯放手。
那丫頭正要用木盒把她,突然聽到艙外有人叫了一聲,“鶯兒住手!”
那丫頭轉過頭,見來人正是俞仁,這才放下手中的木盒,卻沒有放開黃素琴。“少爺,她居然在這兒彈琵琶!”
俞仁重新走進船艙,看了黃素琴一眼。“我聽到了!”
“我不是有心的。真的!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黃素琴急道。
鶯兒卻重重的哼了一聲,“誰知你是什麼用心。不過,不管你是什麼用心,這琵琶都必須要沒收!”說完,鶯兒又要動手去奪黃素琴手裏的琵琶。
黃素琴拚命抱緊琵琶,大叫,“俞相公、俞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