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的王奇峰眼睛裏充滿血絲,那一串字符此刻就縈繞在他眼前,如同投影似的,不管他視線放在哪裏,不出三秒鍾,那串字符必然鬼魅般的浮現出來。
音頻的破譯工作除了剝離出這條音軌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進展,而圖像資料處理部門卻已經根據長光抓拍的景物,還原出了呂姆克山北麓的建築物圖形,甚至此時已經著手在製作小比例沙盤了。
“到底是什麼呢?”王奇峰用雙手使勁的搓了搓臉,試圖令自己清醒一些,隻不過聞著指尖濃濃的煙草味,那腦袋的脹痛感依舊無法散去。
“王隊,喝杯豆漿吧。”一名成員遞了個杯子給他,幫他將桌子上插滿煙蒂的煙灰缸收走。
他接過豆漿,叼著吸管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充斥著口腔,令熬夜造成的鼻塞減輕了些許。
“要不您出門走一圈吧,該試的辦法咱都試過了,光坐在這裏想,無濟於事的。”
這話倒也在理,王奇峰長長的吸了口氣,屋子中被煙氣充斥了整晚的味道頓時混著冷風鑽進胸腔,激的他一陣顫栗。
用手揉了揉幹澀的眼角,他捧著豆漿起身,慢悠悠的踱出門,準備為腦子換氣的同時,也為腸胃補充些能量。
“王隊,又是夜班?”走廊上一名同事看他有些發黑的眼圈,關心的問道。
王奇峰點點頭,報之一笑,並沒有答話,繼續朝著門外走去。此刻他的心思全部聚焦在那串12位數字上,由不得分心。
昨天中午開始,破譯組的工作就幾乎沒有停止過,但是無論他們使用什麼辦法,那條音軌就隻能被解讀為這12個數字,從頭到位2分零7秒的時間裏,連續出現了4次,甚至每次的時間間隔,表現強度都一致,根本沒有其他的可能性,甚至有成員想要使用《超時空接觸》裏的電影橋段,將整段音頻置換成其他形式,可是依舊毫無所獲。
王奇峰嚐試著將自己代入到那個未知存在的思路中,結果卻發現越是模擬對方的角度,需要涉及的範疇就越多,諸如某些電碼,16進製,國歌對應序號的漢字。。。等等,沒有一個結果是對的上號的,這讓他情緒很是低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直待稀裏糊塗的吃過早餐,站在路牙石邊抽了顆煙後,那運轉了整夜的腦子才稍微有些緩和,看了看時間,九點整,距離部長給出的最後通牒還有3個小時。
“操”
憤憤地罵了一句,王奇峰將煙頭狠狠的摁滅在垃圾箱上,甩了甩頭,渾濁的眼神看起來清明了些。接著又大步流星的走回去。
“王隊!。。。王隊!!”有人在身後叫他。
王奇峰回過頭,看著值班的警務人員追過來,手裏拿著封快遞,於是伸手去接。
“王隊,咱單位有叫嶽長光的人麼?”
手還沒碰到信封,就聽警務員問,這一刹那仿佛有一桶夾雜著冰塊的水,狠狠的潑在了他後脖子上,激的他滿身雞皮疙瘩都立起來。
“誰?!!!”
“嶽長光。”警務員被他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再看他那被煙油熏得發黑的眼圈,不難猜到這位定然又是熬了個通宵。敬佩的同時,將快遞信封交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