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五天,小忘憂突破了劍士二級,卻沒有令赫連楚歌移動半分。忘憂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不管自己從哪個方位攻上去,大師兄隻要長劍一轉,就能將自己的劍帶到一邊。
可小忘憂也許永遠不會知道赫連楚歌的震驚,因為身為大師兄的他,總是刻意的麵無表情。實際上,在這五天之中,赫連楚歌為了不移動腳步,已然將最初的一成靈力提升到了七成。
也就是說,每一天,小忘憂的攻速都在加快。每一天,小忘憂的力道都在加強。每一天,小忘憂的靈力都在與劍融合。每一天,小忘憂都在迫使一個宗級武者提高防衛等級。
然而,赫連楚歌不能再提高防衛等級了,因為一旦將靈力提升超過八成,以小忘憂的武者品級來說,就承受不住兩劍交擊時的震蕩了。所以,在第六天晚上,小忘憂攻上第三劍時,赫連楚歌退了半步。
忘憂發出短暫的清嘯之音,那是歡喜的情緒點燃了正處在巔峰的靈力。赫連楚歌微微動容,也許太看輕這個小師妹了,這一聲短暫的嘯音,竟然蘊含著驚人的潛力。
但是,赫連楚歌並不打算提高防衛靈氣等級,因為在他的心裏,忘憂畢竟還是個孩子,不論她的潛力有多大,實際上她隻是一名二級劍士。不僅品級低,更加沒有實戰經驗。在這五天的時間裏,她一味的瘋打,全身上下,破綻百出。雖然迫使赫連楚歌移動了腳步,但距離真正的作戰武者,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忘憂逼退了大師兄,興奮中返身一劍,猛然眼前閃過一物,尚未來得及看清,就覺得右小臂被擊中,啪的一聲輕響,鳳鳴劍掉落在地上。忘憂眨了眨眼睛,看看鳳鳴劍,又看看赫連楚歌,喏喏的說道:“大師兄,你還手了……你沒告訴我你要還手啊……”
赫連楚歌看著她真誠的樣子,強忍著發笑的衝動,淡淡的說道:“對敵之時,沒有人會告訴你。”忘憂低下頭,用極小的聲音反駁道:“可是……可是師兄在教忘憂,忘憂還什麼都不懂啊……”
赫連楚歌的左手動了一下,卻握成了拳。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兩天總有一種想撫摸她臉蛋兒的衝動。但作為大師兄,不能給小師妹留下壞印象,尤其忘憂還這麼小。
赫連楚歌說道:“拾起劍。我要與你對攻了。”忘憂應了一聲,俯身拾起劍,轉身跑開幾步。赫連楚歌一皺眉,沉聲道:“做什麼?”忘憂答道:“對攻啊……當然要跑遠點兒,免得不好閃躲。”
赫連楚歌一劍揮出,劍氣貼著忘憂右側飛過,狂風刮起忘憂的長發,縷縷紛飛。赫連楚歌說道:“你跑遠有什麼用?動手。”忘憂一哆嗦,讓她打大師兄,她沒什麼壓力。讓她與大師兄過招兒……
這麼多年,雖然被人輕賤,雖然被人辱罵,但忘憂不曾挨過打。當赫連楚歌以五成宗級武力,用劍身連續的拍打在忘憂手臂上時,徹骨的疼痛讓小小的忘憂咬緊了牙關。
一次次被擊落手中的劍,一次次從地上拾起。忘憂咬著牙,堅持著。她既不想被大師兄看出來自己的軟弱,更不想因為自己怕疼而讓大師兄失望。所以,忘憂堅持著,雖然握著鳳鳴劍的右手已然開始覺得無力。
赫連楚歌發現小忘憂的動作變慢了,右手的力道也在減弱。心想:不會吧?難道是我把她的手臂打腫了?沒這麼嫩吧?哥以前練劍的時候,全身都是傷啊。赫連楚歌旋身避過中刺,說道:“收勢。”
忘憂收回劍,垂在體側,臉上盡量保持著平靜,但疼痛引起的快速呼吸出賣了她。赫連楚歌插劍回鞘,走過去中蹲在她麵前,輕輕卷起她手臂的衣袖。一大片紅腫觸目驚心。
赫連楚歌皺起了眉頭,微微責備道:“不疼嗎?”忘憂答道:“忘憂不疼。忘憂可以接著練劍。”赫連楚歌放下她的衣袖,站起身淡淡的說道:“今天練到這裏吧,回去好好休息,手臂不要沾水。”忘憂喏喏的說道:“可是……不沾水……忘憂明天還要幹活兒的。”赫連楚歌也不知怎麼就心頭火起,大喝一聲:“不準沾水!”
忘憂嚇得一哆嗦,連忙應道:“是,不沾水。忘憂記住了,請大師兄息怒。”赫連楚歌閉上眼睛,平靜著心緒。這是怎麼了?我心裏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我在生誰的氣?赫連楚歌說道:“回去吧。”忘憂應了一聲,小跑著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