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楚歌平靜的說道:“師父說得是,弟子觸犯了門規。禦劍長老臨行前曾嚴令弟子不可將此歌訣授與他人。隻能傳授給下一任的禦劍長老。但弟子年幼,德薄功淺。如此重擔,實難自擔。況且,師父是玄劍宗宗主,應該知道玄劍宗所有的秘密。再者,小師妹昏倒前,就是習練的這套歌訣。弟子無能,不能盡解。隻好向師父請教。若師父要逐弟子出宗門,弟子絕無怨言。”
赫連雲峰的眼角溢出一滴熱淚。好啊……總算是沒有白費我這麼多年的苦心,總算是教出來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赫連雲峰按上楚歌的肩頭,溫言道:“隻此一回,下不為例。楚歌,你回去守著忘憂,不要動她。隻要她沒有狂躁的舉動,就讓她自己醒過來。”
赫連楚歌回到房裏的時候,忘憂不見了。一瞬間的驚恐,赫連楚歌奪門而出,直奔夥房。跑到夥房,一眼看到雲珂正在劈柴,連忙問道:“雲珂,忘憂呢?”雲珂抬起頭,茫然的說道:“不是在你房裏嗎?”
五雷轟頂一樣,楚歌隻覺得腦中一陣眩暈。閉上眼睛,強自鎮懾心神。雲珂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怎麼了?忘憂不見了嗎?說話呀!楚歌!”赫連楚歌猛然睜開雙眼,甩開雲珂,如箭般遠去。
不知道為什麼,赫連楚歌篤定的認為,忘憂沒有醒,而是被人弄走了。所以,赫連楚歌直衝靈堂。進到靈堂,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到赫連驚鴻麵前,森然問道:“彌香在哪裏?”赫連驚鴻淡淡的說道:“回房去了。”
赫連楚歌眯了下眼睛,猛然拔出長劍,指著赫連驚鴻吼道:“彌香在哪裏!忘憂在哪裏!”赫連驚鴻眼中再次有了淚光,看著閃亮的劍身,朱唇抖動著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哽咽著說道:“楚歌,你要殺我?楚歌……殺了我吧,殺了我……就可以去陪太叔公了……”
太叔公!斷情崖!赫連楚歌丟下長劍,閃電般衝出靈堂,撞翻了兩名路過門口的武者,向著斷情崖狂奔而去……
斷情崖,其實是個好地方。一堵天然的斷崖,下麵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對麵的遠山鬱鬱蔥蔥,不知在哪裏的泉水聲,叮咚作響。若是日出時站在崖邊,還能看到七彩的雲霧在崖下流轉。
之所以叫斷情崖,乃是上古之時,有一對相愛的男女,男人得到天界的認可,準其飛升,但男人舍不下女人,遲遲不願離去。天界震怒了,下了法旨,命男人在七日之內飛升,否則便要讓他永受輪回之苦。
為了能讓自己的男人安心離去,那個可憐的女人,在一個朝霞滿天的夏日,穿上男人最喜歡的服飾,帶著男人為她編製的頭花,從崖邊縱身跳下。斷情崖,由此得名。
而今天。斷情崖上,小忘憂平靜的躺著,赫連彌香跪在忘憂身邊,雙手合什,閉著眼睛,低低的說道:“小師妹,不要怨我。藥石長老對我恩重如山,驚鴻姐待我情如姐妹。藥石長老因為私用了為你通穴的千年雪參,被宗主逐出了宗門,跳崖身亡。說到底,也是你害了他。小師妹,一路走好,我會給你多燒紙錢的。”
說完,向著忘憂叩了三個頭,然後起身,抱起忘憂走到崖邊,用力向前一拋。身後一道急電射來,赫連彌香隻覺得狂風過耳,一條人影衝向了崖底……
赫連彌香心中一陣狂跳,探出頭看了一眼,除了雲霧,什麼都看不見。赫連彌香手撫著前胸,急促的喘息著,心想:不管是誰,掉下去絕無生還之理。不用怕,不用怕……我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知道……
赫連楚歌跑到崖上的時候,剛好看到彌香將忘憂投向崖底。那一刻,楚歌沒有任何的猶豫,一瞬間將靈力提升到頂峰,向著墜落的忘憂撲了過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忘憂不能死。
將忘憂抱入懷中,急速的墜落。要死了嗎?就這樣抱著她同赴黃泉?拚一拚吧,反正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楚歌聚起靈力,一掌向遠在半丈之外的崖壁拍去。巨大的反彈力將楚歌向反方向推開。
老天開眼吧!希望另一邊也有崖壁。楚歌想著,猛然一陣巨痛,一根樹枝穿透了楚歌的右肩,緊貼著忘憂的粉頸劃過。還好,沒有傷到她。右臂的力氣迅速消退。楚歌連忙扯開腰帶,將忘憂與自己緊緊的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