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大叫:“不要回頭!”楚歌停住,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忘憂裂著嘴說道:“忘憂……沒事,隻是……還沒穿衣服。”說著,也顧不得身上還有水,快手快腳的將衣服套在了身上。
“好了。”聽到這句話,楚歌轉過身,忘憂一身鵝黃繡,綴錦寬腰中斜插著那柄古色古香的短劍,水打的長發遮過右肩,垂在胸前……雖然矮了點兒,但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忘憂鼓著嘴,被楚歌看得略顯局促。心想:大師兄的眼神好怪啊,忘憂把衣服穿反了嗎?忘憂低頭看了看自己。楚歌醒覺,連忙轉過身,看到樹才想起來,入秋了,風涼。忘憂身上是濕的,會著涼的。
楚歌拔劍在手,挽起劍花,激飛的劍氣好似白駒過隙,層層疊疊,連續不斷。頃刻間將一棵大樹上的大半枝條斬成了尺來長的柴,落了一地。忘憂驚於大師兄的手法,竟忘了過去拾柴,微張著嘴站在那裏,定定的看著樹。
直到楚歌生好了火,叫道:“忘憂,過來這邊。”忘憂跑到楚歌麵前,揚著小臉兒說道:“大師兄,你要教我。”楚歌笑,說道:“坐在火旁把頭發烘幹。我去洗衣服。”忘憂扯著他的衣袖:“大師兄你要教我。”楚歌拉開她的小手兒,笑道:“好,教你。先去烤火。”
忘憂坐在火旁,看著楚歌蹲在半月池邊認真的洗著衣服。一絲莫名的悸動在心中搖曳……不知道那是什麼,隻是覺得有大師兄在身邊,真的很好……很高興。
楚歌洗好衣服,樹枝挑著插在火堆邊上。忘憂已經用頭繩紮好了兩條羊角辮,正抱著一塊鹿肉在吃,眯眯笑的眼睛不知是盯著肉還是盯著楚歌。楚歌坐到忘憂對麵,舉起兩隻手烤著火。看著忘憂。
忘憂問道:“大師兄,咱們從哪裏找起啊?”楚歌微微一笑,說道:“不找,明天起開始練劍。”忘憂揪了一下羊角辮,說道:“可是……族長爺爺讓咱們找藥石長老啊,還有血靈樹。”
楚歌答道:“藥石長老沒有死,自然會走掉。找不到的。至於血靈樹,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忘憂哦了一聲,說道:“那明天回去好了。”楚歌放下手,沉著臉問道:“為什麼?在這裏不好嗎?”
忘憂眨了眨眼,說道:“好啊。可是要大比了,大師兄不回去參加秋末大比嗎?忘憂也想參加呢。”楚歌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能參加大比。”忘憂看著她,臉上顯出失望,喃喃的說道:“忘憂想參加大比……為什麼不讓忘憂參加呢……”
楚歌想了想,問道:“忘憂為什麼要參加大比?”忘憂答道:“因為忘憂一直被認為是廢物。現在忘憂是劍師了,要讓大家知道忘憂不是廢物。”楚歌心裏一酸,淡淡的笑道:“會有機會的,但不是這一次大比。忘憂還小,下一次大比,忘憂可以以絕對的優勢奪魁。”
忘憂點了點頭,哦了一聲,轉而專心的吃肉。其實忘憂也不是真的很想回去。一來自己雖然是劍師,便畢竟沒有實戰經驗,上了台,搞不好被比自己品級低的武者打敗,那樣更丟臉。再者,能在這裏練劍,又有大師兄陪著,比在宗門裏看別人臉色要好得太多了。所以,楚歌說不回去,忘憂便心安理得的將大比的事置之腦後了。
這些天,赫連驚鴻覺得怪怪的,師父和族長總是神神秘秘的,尤其是族長,聽說都快把夥房搬空了。赫連驚鴻懷疑是不是楚歌回來了。但是,如果楚歌回來了,他應該來找我才對啊。他一定會認為是我指使彌香把忘憂扔下斷情崖的。
不管他是否救回忘憂,以他的脾性兒,都不會善罷甘休。要不……就是他在崖底見到了彌香的屍體,覺得這件事死無對證……或者,他受了重傷……
赫連驚鴻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無能為力。因為,要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要跟著師父或族長,可是,以自己的能力,跟不到一丈就會被發現……大比將至,還是不要分心了。管它天塌地陷,反正死無對證。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嘩嘩的雨聲驚醒了忘憂,睜開眼,發現身在一個小山洞中,洞口用碎石砌起了一道半尺高的檻。肆虐的大雨在洞外潑撒著,但洞內卻生著火,暖融融的。
楚歌坐在火堆旁,舉著樹枝烤肉。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在火光的照映下,顯得恬靜,安逸。好似天下間的事都與他無關,他隻是一個隱居在洞中的世外之人。忘憂被這樣的情景感染,坐起身來,攏住腿,將下頜抵在膝蓋上,靜靜的看洞外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