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你回來後有見過之前的那人嗎?”
“嗯…阿禾回來的時候就隻有阿禾一人,誰也沒見過。”她搖了搖頭,又低頭自顧自地數花瓣。
跡月扔下拾好的樹枝,朝著河岸上遊跑去,“喂,跑哪兒去了。天黑了不要進林子!”聲嘶力竭,在周圍轉了轉,突然瞥見河岸上遊盡頭處的人影,急匆匆地追上前去。
“喂!叫你聽不見嗎?”跡月氣喘籲籲地杵在原地,望著不遠處的白衣人。
沒想到那人竟然停了下來,問了一句,你是何人?
她直直地傻在原地,又猛地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是男的啊,我還以為…”
花言看了她許久,未曾回答。可能才醒過來不久,身體還沒有恢複,又側身輕咳了幾下,雖是體力不支,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言行舉止。
這男子給她的感覺和族部裏的那些家夥的完全不一樣,好可怕…
回過神來,見他正抬頭望著天邊壓線的太陽。就在今天,跡月突然明白,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美得不可一世,竟然讓她感到無地自容。
“不好意思啊,阿禾還在等我,你要走就走吧。”說完灑脫地邁著步子朝著來時的方向走了。這人還是不要接觸為上上策!
剛邁出右腳又轉過身去,那人站在原地,半闔著眼眸,看得出來極為虛弱。突然間,她覺得如此大美人就這般一命嗚呼,也太可惜了。“噢,這是四麵山,天黑後進去會出不來的,而且林子裏到處都有蠱嚇人的怪物……”跡月故意提高聲調,還刻意地扮了幾聲老虎嚎,說著又揚起頭,眯著眼去瞧花言的反應。
她很是得意地掰著手指數了數,這是除阿禾以外的人的第三十三個被施計的人,“這…應該叫…誒,這叫什麼來著。”她背過身去,認真的回想書堂裏老先生教的內容。回過神來,花言已經沿著來時的路走遠了。
“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懂不懂什麼是……”跡月有些惱怒地跑過去,跟在花言身後嘟囔。
走在前邊的花言突然停住腳,悶頭走的她一個不留神就栽了過去,重重地撞到花言的後背。
跡月嚇得閉上眼開口大叫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等了一會兒,感覺沒什麼動靜,悄悄地睜開一隻眼瞅了瞅周圍…“喂,你怎麼走了!”跡月扯著嗓子向前麵不遠處的花言吼道。
空穀二人。
兩人一前一後地到了之前的地方,隻見阿禾一人趴在大石頭上,哭得好傷心。
跡月嚇得跑上前去,“阿禾,對不起啊。不過,我不是故意讓你等這麼久的,好了,別哭了…”輕輕地撫著阿禾的背,緊緊抱在懷裏。原本阿禾同跡月一樣,活潑機靈。五歲時,外族攻打她們的族部,當時跡月被敵人捉住,綁在小樹樁上,阿禾為了救她,繞到樹樁邊上,想要解開繩子。不料,被守衛的人看見,一巴掌扇了過去,阿禾暈倒在地,幸好族部的人及時趕到,救下二人…
跡月想到這裏,也小聲地啜泣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一旁的花言,靜靜地看著,似乎想到了些什麼,眉宇間有些不明的細微。
漸漸的,石頭上抱著的兩人也哭累了,抹了抹淚,拿起一個野果大咬了一口。跡月突然想起剛才救起的人還在邊上,挑了一個顏色均勻漂亮的野果遞給他,“我叫跡月,你叫什麼名字?”
“花言。”語氣淡然,聽不出任何。
“你與我們在這裏先歇上一晚,明日再出去。”
何時間,大石頭旁邊燃起了不大不小的篝火。
夜,已經徹底地來臨。火焰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慢慢的,和著黑色的夜一同沉浸了去。
深夜裏,跡月突然被一聲犬吠驚醒,深山老林,怎麼會有狗叫呢,大抵是幻覺罷。回過頭來,瞧見盤坐在火堆旁的花言,紋絲不動,微弱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幻明幻暗,亦正亦邪,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封禁的四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