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故交夕顏(1 / 2)

跡月從屋裏奔出來,仰頭看了看天,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為什麼會有這麼可笑的事情,偏偏就發生在自己身上。

記憶中母親的樣子,早已模糊得快要忘記,而父親的模樣更是奢望,沒有人在她麵前提起過“父親”二字,誰也沒有告訴她自己就是族部的聖女,隻是隱隱感覺大家對她都很客氣,也沒有去想過為什麼。

總是不經意間到自己是否也會等到那麼一天,一個值得你為他點絳唇,畫蛾眉的男子。如今想來,竟然是如此高攀不起的願望。

一個人走在小時候常去的曉露園裏,園裏的使君子開了又謝了,怎能與自然相抗衡呢?隻是默默地沉受著,不管夜雨天晴,努力的綻放自己……

“阿禾,說過的不再會離開你…對不起。”跡月小聲地啜泣,或許從來沒有想過會是自己離開這裏罷。

不知何時,花言已經站在了跡月的身後,靜靜地看著。

“看來你是不願意去鬼族…”花言說完,轉身準備離開,跡月聽到他的聲音,抹了抹眼淚,跑到前麵攔住他的路。

“花言,我可不可以不走。”跡月帶著哭腔說了她一直想說的話,害怕再不說就真的要離開了。

花言眼裏映著她小小的模樣,麵色有些凝重,伸手輕輕地撫去她臉頰上的淚滴,背過身去淡淡地說道,“明天啟程。”留給跡月一個斑駁的背影,空氣裏飄過使君子絲絲的香氣,濃烈得快要窒息。

跡月傻傻地愣在原地,隔了一會兒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似乎要將一世的眼淚都流盡一般。哭累了也就沒有哭的理由罷,眼淚或許是世界上最廉價的幸福。

而阿禾其實是不知道跡月要離開的,當她看到跡月紅腫的眼睛時,竟然跑到老族長那裏去拿來許多治感冒的藥,“阿月,你看看這種藥會不會管用一些啊?”阿禾從小反應就有些遲緩,看著老族長那裏的瓶瓶罐罐也是頭疼得很,索性拿了一大堆過來讓跡月自己挑。

阿禾見跡月沒有理她,還以為發高燒了,連忙伸手去摸摸自己的額頭,又去摸了摸跡月的額頭。“阿月的頭不燙啊,怎麼沒反應呢。”

“阿禾…”跡月回過神來,看著麵前手忙腳亂的阿禾,緊緊的抱住她。不想告訴她任何,卻害怕離開後更加難過,“阿禾,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哭鬧了好嗎?”

“因為我們的阿禾也長大了,不能像小孩兒一樣哭鼻子。”跡月說著說著就笑了,隻是感覺笑的樣子比哭更難看。

誰也沒有說話,阿禾認真的點頭。

兩人又像往常一樣說說笑笑,隻是心裏都裝著不能說的秘密而已。

第二天,天還沒亮,跡月就悄悄地出了紫苑,誰知族部的大門外早就站滿族人,高高地舉著火把,向著遠處的路延伸,路的盡頭站著白衣飄飄的花言,背對著她,在透亮的天際下,顯得分外奪目。

“走吧。”花言走在前麵,跡月跟在身後,朝著光亮的地方走去,漸漸地消失在模糊的地平線裏。

兩人剛到鬼族的領地,遠遠地就看見一個飄飄然的影子飛了過來。“花言,你可讓我好找啊…”軟聲膩語,瞬間貼到花言身上,使勁兒蹭了蹭。

好個夕顏!

“我聽說你被妖婆給打傷了,派人尋你卻沒個蹤影。”夕顏自顧自地說完才發現旁邊還跟著個小人人兒,上上下下地看了個遍,弄得跡月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