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庭在哪兒!”
伏在地上的二人,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怒氣,身子更加貼近地麵,麵色慘白,顫顫巍巍地說道,“那日,二公子隨魔族的人一道去了四麵山,就…就再也沒有回來。”
“魔族的人?”花言突然想起,那日冒充夕顏的魔主,難道是自己遁入空無幻境後,他又去了城烏,扮成夕顏的模樣將漫庭騙去?
“是。那人就是躺在折枝宮的夕顏公子。”崖婆有些害怕自己說出這話後,老命不保,表現得極為小心,生怕說錯一語半字。
“看來你我有必要會會了。”橫眉微皺,半闔的眼眸流出狠戾之色,眼窩圈現朵朵使君子小花,似淺似深。
白袍半旋,隨風隱去身影,消失在暗色的天際線外。
“阿傾睡了?”花言去了雛花宮,三娘住在宮中照顧傾月,因為孩子擁有一段一層的血緣,故而在到了鬼族的短短幾日內,已長成四五歲的娃娃模樣。而花言卻並不知情,臨去神界前看過傾月一次,隻是嬰孩兒模樣。
“嗯,傾月這孩子不知怎麼回事,你不在的幾日裏,孩子一天一個樣,哪裏是奶娃娃模樣啊。”三娘憂心忡忡地說著,雖不是自己的孩子,這幾日的相處下來,自然也是生了感情。
“傾月整日黏在我身邊,不願跟其他孩子親近…雖是四五歲模樣,卻還是不能說話,這可如何是好。”傾月本就屬於異族混血,這對於鬼族的人而言,絕對算得上是一大禁事,千百年裏,未曾有人敢與異族私通,如今換作鬼父,倒是破了先例。
族內的人對鬼父從人間帶回來的孩子,存在極大的異議,古書有雲,“始禍自人,焉能彌爾”。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鬼父,也不能破了這曆來的規矩。故而,在鬼父離開城烏的幾日裏,不少反對派在暗地裏煽風點火,滋擾生事,如今傾月的存在,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阿傾會好好長大的,三娘莫過擔心。今日我來是想拜托三娘替我照顧阿傾,族內的事已不能再耽擱,我可能要離開些時日…”花言坐在床邊,將大拇指上的扳指取了下來,放到枕邊,靜靜地注視著熟睡的傾月。
三娘聽到這話,心裏總覺得有些堵得慌,花言是她看著長大的,從小有什麼事,總是藏在心裏,不會告訴任何人。
“花言呐,傾月這孩子同你小時候很像,總是不合群,寧願一個人關在屋裏,也不會出去同其他孩子玩兒。三娘我不認為這是什麼好兆頭,孩子會這樣,做父母的是脫不了幹係的,要知道沒有誰天生就是毛小子,也沒有誰生來就是啞丫頭。這些話本來是想對你父親說的,卻未曾說起,如今對你說也是受用的。”三娘慢慢說道,語重心長。
“嗯。”簡單一字,何時間麵色沉重,似乎在隱忍什麼。
隨後,匆匆出了裏屋。
從雛花宮裏出來後,花言心口隱隱作痛,如今舊疾複發,身子變得異常疲乏。右手狠狠地捂著胸口,疼痛時而尖銳,時而緩頓,折磨著花言。
左手扶著牆走了一小段,已是滿頭大汗,呼吸變得厚重,眼前的景致也越來越模糊。而王三老頭兒給的丹藥也不知忘在何處,隻得順著牆壁緩緩蹲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