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天師府辦了流水席。這次宴席的規模僅僅次於前陣子的紅白宴,不僅邀請了城中的百姓、張氏宗親,還特意請來了朝廷官員及富商貴戶。前廳的花園裏一共擺了一百桌,就在這種情況下還又追加了十桌。吃飽喝足一撥之後又來一撥,這一場流水席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
主賓席正座上坐著張老夫人,左手邊的位置已安排給了郭大夫,然後是張賜麟和凝雪的位置,最後才是家中的近親。值得一提的是,張老夫人把桃花和黃紋也安排再了這一桌。以張老夫人的眼力,再加上張福的閱曆,輕易就猜出了黃紋和桃花是一對小情人。
雖然不知道張賜麟什麼時候拜了師,更不知道他新拜的師父是誰,但看著帥氣的黃紋估計此人來頭不小。幫著他巴結一下這位師兄,總沒什麼壞處。所以在安排席位的時候,張老夫人特意將二人安排在自己的右手邊,方便照顧替兒子照顧他們。
張賜麟輪桌敬酒之後,腳下有些發軟,搖搖晃晃的回到主賓席。凝雪急忙站起身扶著他坐下,又親自替他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主賓席這邊大多是女眷,擺放的酒也是甜甜的桂花釀。凝雪一口氣喝了好幾杯,根本沒什麼感覺,看見張賜麟微醺的樣子心中十分奇怪。
凝雪輕輕拍打著張賜麟的後背,關心地問道:“相公,你沒事吧?”
“沒事,已經習慣了。”雖然嘴上說沒事,可張賜麟的舌頭已經有點大了。
張老夫人看了兒子一眼,雖然心疼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兒子從小在這種大戶人家長大,酒席自然是參與得多了,逢人敬酒之後免不了是自己受苦,隻不過應酬之事沒有辦法罷了。抬手往桃花碗裏夾了些菜,張老夫人柔聲勸道:“桃花,就當是自己家不用這麼拘束。”
桃花穿了一套新趕製出來的孝裝,神情落寞顯得十分可憐。見張老夫人為自己夾菜,急忙端起碗碟接住,低頭答道:“謝謝老夫人。”
“不用客氣,你看我也沒個閨女,就喜歡女孩家。”張老夫人生怕她拘謹,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抬眼看下一旁的黃紋,此刻他正雙手抓著兩隻燒雞,左邊一口右邊一口不停的撕咬。整個腮幫子鼓得老大,誇張的吃相吸引了整桌人的目光。張老夫人忍不住笑了笑,對他身後照顧飲食的侍女擺擺手,讓她為黃紋斟滿酒。
“不知道黃公子跟隨麟兒的師父學藝多久了?”張老夫人試探地問道。
“唔?”聽到張老夫人的問話,黃紋吐出一根雞骨頭,使勁兒吞著滿口的碎肉,含含糊糊地答道:“有好幾百……”
“娘!師兄跟著師父已經學藝好幾年了!”張賜麟酒勁兒都醒了一半,趕緊打斷黃紋。
“哦?”張老夫人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對著黃紋伸手道:“吃,吃,不要客氣!”既然兒子不願他多說,索性她也就不再張口問了,隻是吩咐侍女多擺些肉食放到黃紋跟前。
郭大夫本來不願意參加這樣的家宴,但考慮到張賜麟決定明天就去雲陽山麓修行,還是勉為其難的來了。拿起酒杯咂了一口酒,他終於口說了開席後的第一句話:“賜麟,不準備在家多休息幾天嗎?明天就要出發?”
“嗯,不想耽誤時間了,明天一早就動身。”張賜麟畢恭畢敬地對郭大夫答道,見他一直用眼睛瞟向對麵的黃紋和桃花,急忙又補充了一句:“郭大夫放心,師兄和桃花姑娘也與我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