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子聽罷一怔,上下打量了雲影幾眼奇怪地問道:“為何不幻化出人形來?這副豹身有什麼好?”
雲影和張賜麟對視了一眼,這位玄淩子真人還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啊!雲影麵對他的問話有些無奈,自己本來就隻是頭仙獸。仙獸雖然具有仙根卻連妖獸都不如,根本沒有成仙得道的一天,更不要說什麼幻化人形了。但分有什麼法門,當年父母也不會丟下它獨自生存於雲陽山麓了。
張賜麟心知雲影不能口吐人言,便替它對玄淩子答道:“真人,雲影是隻仙獸……”
“貧道自然知道它是仙獸,還知道它頗有仙根。”玄淩子手指輕撫胡須,不待張賜麟把話說完,便率先搶著說道:“縱是仙獸那又如何?三清大殿之上就算是真正的神仙,也得要在這拜上一拜!”
聽到他口氣不善,張賜麟心中明白玄淩子已經動了氣,急忙軟聲又道:“真人,不是雲影不願意拜,而是仙獸不能修煉人身。實在是它無法跪拜,您且不要動氣,我代雲影拜了便是。”本來還在糾結自己隻穿了一條褻褲,****著上身拜三尊實在有些不敬,但是張賜麟看見玄淩子生氣的樣子隻好作勢就要跪倒下拜,誰知就在這時卻被他一聲高喝止住了。
“等會!”玄淩子雪白的眉毛一挑,雪白色的長眉在臉側抖動了幾下,問道:“誰說仙獸不能修煉人形了?”
膝蓋都快貼到了蒲團上,張賜麟到這話立刻轉頭看向玄淩子。餘光瞟到一旁的雲影,它的目光極為明亮,也十分激動地盯著這位道骨仙風的玄淩子真人。張賜麟看了雲影一眼,見它狹長且明亮的豹眼眨了又眨,似乎是想說話急得有些悶了,竟然懇求地望著自己。
縱使鐵石心腸,也難以抵擋雲影這副可憐模樣。張賜麟無奈地搖搖頭,隻好又充作它的嘴巴問道:“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六界一直流傳仙獸不能修成內丹,也不能幻化人形。一生一世隻能保持獸樣,枉有仙根卻無法修煉……”
不待他把話說完,玄淩子跺腳罵道:“都是謠言!散播這些話的人有誰是仙獸?既然他們不是仙獸憑什麼說仙獸不能成丹?”
“莫非仙獸也可以成丹修仙?”張賜麟順水推舟,問出雲影最想知道的問題。
玄淩子看了張賜麟一眼並沒有回答,而是側頭又望向雲影,“能不能成丹隻看它本身的意誌,如果它不想幻化人形的話,別人教了它又有什麼用?”
“嗷……嗚嗚嗚!”一旁不能說話的雲影急得喉嚨裏發出幾聲怪叫,原地轉了幾圈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著急之餘它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張賜麟,希望他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如果不是現在要聽玄淩子說話的話,雲影真想進入神通狀態,至少那樣可以和張賜麟表達自己的想法!
張賜麟嘴角抽了抽,感覺自己成了雲影的傳話道具。無奈地陪著笑臉,他對玄淩子說道:“真人,雲影的意思大概是很想化為人形。”
“先叩拜三清天尊,有什麼事一會再說!”玄淩子突然一轉話題,扭頭不去瞧張賜麟的那張笑臉。
一張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張賜麟心裏暗罵了一句,表麵仍舊幹笑著說道:“真人,不知道能不能賜我一套道袍,隻怕我現在這副模樣叩拜天尊有些不敬。”
這位玄淩子本身是個討厭繁文縟節的怪人,對於這些裝扮上的東西也不十分在意。之前看見張賜麟隻穿著一條褻褲,他並沒往心裏去。就連他上香之時,玄淩子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現在既然人家提了出來,自己不給衣服反而是自己的不對了。鼻子裏冷哼了一聲,玄淩子衝著張賜麟一揮手。隻見一見灰色的普通道袍從天而降,落到張賜麟的手中。
張賜麟急忙雙手接住,指尖感到一陣柔軟,仿佛這件道袍不是布匹所織,摸起來明顯並非世間之物。表麵柔滑細膩的觸感,貼在身上還有陣陣清涼。隻不過低頭看去這件道袍灰不溜秋,好像非常粗糙的麻布織成,與觸感完全不同。
將它穿好之後,張賜麟上下又摸了幾下,怎麼都覺得這件道袍就是幻化出來的幻術,根本不是真實的衣服。疑惑地看了一眼玄淩子,如果說他已經修煉出了‘如意通’的話,那幻化出一件衣服並沒有多稀奇。隻不過修煉出如意通的人應該已經有了很深的道行,為何他之前又說自己死後才來到這裏,有了如意通不是已經代表不死不滅、不入輪回嗎?
“你在那看著幹什麼?還不快拜?”
張賜麟耳畔傳來玄淩子的聲音,剛想張口搭話卻見他是衝著雲影說的。頗有一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心說:玄淩子呀玄淩子,好歹你也是玄字輩的高人,怎麼總和雲影這樣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如果它能幻化人形,能夠口吐人言,何必還讓你數落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