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兄弟,快快停手。”二人鬥得正酣,葉清歌隻聽樓梯口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
“趙三哥?”葉清歌口中之人正是趙匡義,他在家中排行老三故被喚作“趙三哥”葉清歌見了是他,一劍架開符烈的青鋼劍,退後幾步問道:“這區區孩童究竟所犯何事,竟讓左右親衛營都出動了。”
趙匡義見葉清歌已然罷手,忙走上前隔開二人道:“清歌兄弟,符都虞奉旨辦事,你豈可阻攔?”
“究竟什麼事?莫非一漂泊無依的孩子也礙著你們了嗎?”高芸芸也好奇問道。
趙匡義見符烈冷漠不言,心知他一項心高氣傲,定是未有和他二人解釋清楚,搖了搖頭道:“柴太後病重,皇宮禦醫束手無策,聖上遣人在城內張貼皇榜,懸賞有能之士,進宮醫治。不想被這孩子揭了去。符都虞的幾名屬下便帶他進宮看病,走在市集,人多雜亂,一晃神竟被他溜了個沒影。符都虞帶人來,隻是要帶他進宮給太後看病,並無其他。”
葉清歌明曉因果,暗道:“原來這符烈並非如他所想一般,隻是胡亂欺壓平民。”可他三番兩次與符烈大打出手,二人心中早已看不對眼,便是知曉理不在己,也隻是冷笑一聲,哪會賠禮道歉?
那賣藝的姐姐聽了趙匡義的一番話,明了前因後果,跪在地上磕頭求道:“大人明察,我這弟弟才三歲時因感染風寒,無錢治病,便燒成了一呆子,哪裏會治病看人?不過是一時傻氣犯了,胡亂撕揭了......皇榜,請大人......放過我這可憐的弟弟吧。”
“笑話,胡亂撕揭皇榜,可是欺君大罪,是你說放過就能行的嗎?”符烈冷厲的目光,沒有一絲憐憫。
“如這妹妹所言,這男孩兒不過是一癡傻之人,你又何必非要為難好人。”高芸芸見姐弟二人哭成一團,心中好不憐惜,衝符烈爭辯道。
不知為何一項冷酷堅毅的符烈聽到高芸芸的話,心中也閃過一絲不忍,可他深知國有國法,魏王符家從來都是以守護周國朝綱為己任,他不可以因為她的話而有所動搖。
他抓起坐在地上的男孩兒便往外走,背對著高芸芸等人本想解釋些什麼,可話到口中卻隻能變作冰冷的一句“這話跟我說了沒用。”
“心如鐵石,才能讓你在戰場中存活下來。”這是魏王府的家訓。
“等等......”高芸芸再次喚住符烈道。
“你還有什麼事?”符烈轉過頭來,他心底深處竟對高芸芸生出一絲不舍,想多看幾眼。
“這孩子撕揭的皇榜在哪裏?”高芸芸麵對符烈冰冷的目光毫無所懼。
符烈聞言從男孩兒內衣中搜尋了出來。這孩子傻裏傻氣直到現在還帶在身上。
高芸芸走上前去向符烈道:“皇榜給我,我隨你們一起進宮給太後治病,快些放了這孩子”
“芸芸!你別胡來。”葉清歌沒想到高芸芸竟會甘願替代那癡傻孩子,心中著急道。
符烈聞言一愣道:“你也懂醫術?”
“我不懂,難道你懂嗎?趕快放了這孩子。”高芸芸一張玉容端凝肅穆、義無反顧。
“好。”符烈點了點頭,將抓著男孩兒的手鬆了開。那孩童沒了束縛,連忙跑回姐姐身旁,二人哭作一團。
“走吧。”符烈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等等,我隨她一道去。”葉清歌搶上一步,急道。
“你?聖上沒有召見,皇宮可不是你一個都虞候可以隨便進出的。”符烈鄙夷道。
“我小小都虞候,是沒有!但作為荊香郡主的伴讀,總可以吧?”葉清歌掛起一幅無賴的嘴臉得意道。
“荊香郡主?”符烈疑惑不解。
高芸芸見葉清歌願與自己共同進退,心中頗為感動,但見他那無賴的樣子又忍不住撲哧笑道:“本郡主就是南平國的荊香郡主,這小子是我的隨從,不成嗎?”
符烈聞言,麵露疑惑的望向趙匡義,見後者投來肯定的目光,才點了點頭,也不言語,領著一行人率先走出。葉清歌朝高芸芸投來微微責怪眼神,後者不甘示弱白他一眼,然後一齊緩緩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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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太後的寢宮坐落在皇宮的西北處,隔開了正殿的喧囂與後園的紛擾,顯得格外幽靜祥寧。
世宗柴榮並非先皇郭威的親傳血脈,而隻是義子。柴太後也非他的生母,而隻是姨母兼義母的關係。但柴榮接替皇位後並未忘懷郭威的栽培之恩,將柴太後奉為正宮太後,比自己生母還要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