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慢慢拉起穿在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
果然如那人所說,自己肚臍眼位置,有三個規律的小疤痕,他之前就發現了,隻是不知道這三個疤痕是怎麼來的,原來,是做闌尾炎手術後留下的。
船上所有人紛紛朝他看過去,張銘帝也看清了他身上的疤痕,心情激動起伏,如果說,他先前並不敢完全肯定他就是張炳,但看了這個疤痕之後,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眼前的小海就是他找了那麼久的張炳,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老楊頭不依,大聲地反駁道:“一個疤痕,算什麼證據,除非你能拿出鐵證,不然,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
他這便有點胡攪蠻纏了,張銘帝沉凝,從口袋拿出支票本,旋開鋼筆,“竄竄竄”幾筆在支票本上大筆寫了幾筆。
寫完,他將支票遞給與他對峙的老楊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楊頭看著手中的支票,發出一陣冷笑。
張銘帝:“這是你們夫婦救我弟弟的報酬,小小心意,還望收下。”
老楊頭發出一陣可怕的冷笑聲,下一秒,將手中的支票撕成粉碎,拋向空中,雪花似的從空中飄落下來,被海風吹得到處都是。
“嗬嗬,你以為給點臭錢,我就允許你帶人走,呸!我們都六十多了,還能活幾年,錢再多也沒命享受,我們求的就是老了有個知冷知熱的孩子在身邊陪著,死後能有人給我們送終,年輕人,我告訴你,錢不是萬能的,我們夫婦是絕對不會為了你的臭錢而賣掉小海!”
張銘帝沒想到遇到這麼兩個難搞的硬茬。
如果他今天堅持把人帶走,說不定這對老夫婦真的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本事一樁喜事,若是鬧出了人命,就喜事變喪事了。
唉,怎麼說,他們也是張炳的救命恩人,他不能把事情做絕。
“好,就依你們所言,如果我拿出鐵證,證明張炳的身份,你們就放人!”
老楊頭渾濁的雙眼閃了閃,道:“你先拿出證據再說!”
張銘帝與他們約定,三天後,拿證據過來給他們過目,屆時憑借證據斷定小海的去留。
夫婦兩麵色慘白,眼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同意了這個方案。
張銘帝命令水警撤離,他心裏已經有了主意,證據其實很簡單,隻要做一份親子鑒定,便一目了然。
他設法取得了小海的頭發,拿回去,與張如東的一並送到司法鑒定中心,做DNA親子鑒定。
但就是這件在他心中認定十拿十穩的事情,卻出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兩天後,張銘帝拿到了那份親子鑒定書。
鑒定書有好幾頁,前麵都是一些理論依據和分析,外行一般都看不懂,張銘帝直接把鑒定書翻到最後一頁。
——根據國際遺傳學相關依據,不支持A為B的生物學父親。
張銘帝盯著上麵的字,瞬間瞠目結舌,A是張如東的頭發樣本,B是小海的頭發樣本,他確定小海一定是張炳,為什麼這份親自鑒定出來的結果,兩人不是親生父子?!
腦海裏飛速地閃過無數種念頭,小海不是張炳?他送過去的樣本被掉了包?鑒定中心搞錯了樣本?
還是,小海就是張炳,但張炳不是他父親親生的?
這未免也太狗血了吧。
如果張炳不是父親的兒子,這麼多年,難道父親就一點沒察覺到嗎?張炳若不是父親的兒子,那他真正的父親又是誰?
難道華詩詩這女人,給父親帶了綠帽子,張炳,是她偷人生的孩子?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種情況,但他迫切地需要把這個問題弄清楚,小海是不是張炳,張炳是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阿力”張銘帝叫來自己的助理,“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立刻、馬上!”
阿力領了老大的命令,立馬馬不停蹄地趕去司法鑒定中心。
再次找到老大打過招呼的那個鑒定醫生,重新交給他四份頭發樣本,編了號用塑料袋分開裝著,讓他開後門加快鑒定出來。
那人跟張銘帝有過結交,自然樂意幫這個忙。
第二天一早,兩份新的鑒定結果便躺在了張銘帝的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