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薩摩藩,本公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陳明另乘了一艘滿載五十人的海船,緩緩駛入那霸港,在四周的薩摩藩武士凶神惡煞的注視下,帶著這五十人的護衛,來到那霸港內薩摩藩領兵將軍的大營外。
“站住!人太多了!隻許帶一名護衛進去!”營門外的武士攔住陳明一行人說道。
夏秋風還想上前殺殺他們的威風,不過陳明攔住了他,然後隻帶了夏秋風一人進入大營。
薩摩藩這次的領兵將軍征用了一套宅院作為他的行轅,陳明在兩名武士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處宅院的後院,隻見後院的一處涼亭內,有一名身穿日本居家常服的男子,端坐在亭內,身前擺了一個茶幾,上麵擺放著一套茶具,還有一個小火爐正在煎水。亭內還有一名和服女子正在撫琴,錚錚琴音讓人思緒寧靜,陳明雖不懂琴藝,但也知道這是一名琴藝大師。
亭內男子看見陳明走進庭院之後,便站起身來拱手作揖道:“陳明陳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不過此人並沒有出涼亭迎接。
陳明看在眼裏,神色如常,慢步走近,然後才拱手作揖道:“小生正是陳明,見過將軍!還未請教將軍尊姓大名!”
“鄙人島津光久!忝為當代薩摩藩藩主!”島津光久拱手說道。
陳明心中一動,“原來是藩主大人親自登臨琉球,看來藩主大人對琉球很是在乎啊!”
“嗬嗬!陳公子說笑了!光久二十一歲便做了薩摩藩的藩主,正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我薩摩藩上上下下幾十萬人口,人吃馬嚼每天的花費不少,光靠種地得來的那點糧食,哪裏夠吃啊!誒!本來想去長野挖金山,結果去年幕府又下令停了我們金山的開采!日子過得苦啊!這才不得不找點油水墊墊肚子!”島津光久將陳明請進亭內,便向陳明大倒苦水。
“是啊!當家萬事難啊!陳某今年也已及冠,又恰逢國家大亂,百姓流離失所,陳某作為一名讀聖賢書、行仁義事的儒家士人!肩雖稚嫩,卻也不得不扛起匡濟天下、澄清宇內的重任!萬幸陳某宗族還能為我提供一些助力,總算是讓我輕鬆了許多!”陳某知道島津光久知道他的身份,這時故意點出自己背靠大家族,頗有實力的樣子,讓他有所顧忌。
島津光久心中一動,試探道:“哦?陳公子胸有大誌,那為何卻在海外糾結,而不在中原落子呢?”
“奈何天下棋手甚多,而棋盤卻隻有一個啊!身逢亂世,百姓們自然苟延殘喘,祈禱諸天神佛,渴望太平的到來。可天下有野心之輩,哪一個不是磨拳擦掌,籌措滿誌,準備在這天下棋局上落一落子的?誰都想笑到最後,陳某也想!陳某此時所落之子,落在棋盤之外,卻能左右棋局,自以為還算是高招吧!”陳某沒跟他閑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陳公子,從別人碗裏搶食,怕是不好吧!請!這琉球地小民弱,並無甚好水,泡出來的茶也上不了台麵。今後若是有幸,陳公子來我鹿兒島做客,光久便用家鄉甘甜的山泉水,為公子泡上一杯好茶,好讓公子品嚐茶道之美!”島津光久一麵暗中威脅,一麵也點出琉球國弱民貧,不是什麼落子的好去處。
陳明隨意稱讚了一句島津光久的茶藝,但他對這些東西並不感冒,茶道是日本獨創,中國並沒有這麼繁瑣的禮節,他雖兩世為人,但也欣賞不來。原生文明和繼生文明的差別從茶道這點就可以看出來,原生文明做與不做,總是渾然天成,不落俗套,因為我們不需要模仿誰。而繼生文明做的再精致有趣,卻早已落了下乘,因為他們在模仿,在學習,在向原生文明靠近,所以他們做事便有了痕跡,有些刻意和不自然。茶道便是兩個相似文明之間的差異的最好注解。
陳明望著茶杯,思緒飄忽了那麼一刹那,隨後便回到正題,“藩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薩摩藩,看重琉球這塊小地方,不就是為了和中原王朝進行貿易嗎?那你何必舍本逐末呢?”
“哦?陳公子的意思是讓我跟你合作?”島津光久舉著茶杯,盯著茶杯不置可否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