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十五元宵節一過,清狗就已下令全麵執行圈地令,光就通州就已被圈了三千頃!通州統共也就五千餘頃土地,這一大半被圈給滿洲人了,這土地上的所有農夫佃戶都被攆了出來,整個京畿地區,至少有幾十萬人無家可歸,好些百姓都已收拾好家當,拖家帶口,舉家南逃了!眼下渤海還沒解凍,就隻有秦皇島港能出海,而那裏已經有幾萬民眾聚集在那裏了!公子!眼下該怎麼辦!”夏秋風給陳明送來了最壞的消息。
“該來的總會來,我們的船隊什麼時候回來?”陳明站在南鬥寨的港口,此刻港口處一艘海船也無,整個港口隻有一些打漁船和舢板停靠。
“按計劃最遲三日之後即可到達!”
“船還是少了啊!我們的船隊,加上這個月新造的海船,總共也就四十艘滿載一百人的海船,還有一條滿載千人的封舟,其餘的還有十二艘滿載五十人的福船和廣船。這總共的運力也就一趟五千六百人,運力不足啊!”陳明有些憂慮。
“公子!據我們在秦皇島港的探子回報,現如今港內已經有了許多外來船隻,正在港內挑人!”夏秋風繼續稟報。
陳明神情有些振奮,“哦?難道除了我之外,還有人願意接受難民嗎?”陳明有些欣慰,又有些期待。
夏秋風苦笑著搖了搖頭,“公子!誰還像你這樣傻,男女老幼、鍋碗瓢盆一把攬上船,別人要麼是去挑會幹活的壯勞力,或者有把子力氣能當兵的壯漢,要麼就是物色優秀的各種工匠,要麼就是物色姿色上等的女童、女子……別人都是貴精不貴多,都是精挑細選,哪像你,不管好壞,隻要肯跟你走,你就讓他上船。”
“這群商賈!走,風兄,我們兩去秦皇島港看看!”陳明氣急敗壞的說道。
“公子!不可意氣用事啊,我們的船隊最多三天就到了,南鬥寨還要你主持大局呢!”夏秋風勸諫道。
“有二娘在這裏坐鎮,不需要我操心。走,我們去看看那些商賈是怎麼把人當貨物一樣買賣的!”
“可我們現在海船緊張,一艘多的也沒有啊!”
“不用!駕艘漁船就行了,冬天海上風浪較小,再說了,渤海也不大,這次去秦皇島港,我們正好乘暖流過去,順風順水不說,還節省時間!把蘇大海叫上,他從小在海邊長大,由他操控漁船,這次就我們三個人去!”陳明跑到木橋上,看中了一艘漁船,正準備解開拴在木樁上的纜繩。
夏秋風一把拉住他,急忙說道:“公子!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們大家怎麼辦!”
“行了!有什麼危險?海盜?海盜都給我滅了,有什麼危險!你去把蘇大海叫來,我今天非要去秦皇島港見識見識不可!”
“公子!你就聽我一句勸吧!我這就去叫祁夫人過來……”夏秋風勸不動陳明,便想將祁二娘叫過來勸解陳明。
“風兄!我意已決!這是命令!去執行吧!”陳明也不和夏秋風糾纏,直接命令他行事。
夏秋風愣住,他沒想到陳明竟然會如此堅決,他看向陳明的眼睛,發現陳明眼中有一團怒火正在熊熊燃燒,這才煥然大悟。
原來他生氣了!他在生那些將人當貨物來看待的商賈的氣!
陳明確實生氣了,凡事就怕對比,他為了讓京畿地區流離失所的百姓,能夠過上安定的日子,花了大半年的時間謀劃,一路上曆經險阻,打生打死,大半年的時間一直在海上奔波,能睡好覺的日子,屈指可數,這沒人知道他的功績也就罷了,畢竟是他自己選擇低調行事的。
可是那些商賈的這些做法,簡直就是在踐踏他這大半年來所做的努力,這兩相對比,陳明能不生氣嗎?
“喏!”夏秋風知道陳明心意已決,隻得領命而去。
……
乘著黑潮的渤海分支,陳明三人駕著漁船,兩日的時間便已趕到了秦皇島港。
此時的秦皇島港,船隻眾多,陳明估計,起碼有上百艘各種各樣的海船,且旗幟不一,陳明甚至在裏麵看見了朝鮮和日本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