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南明,占據淮河以南的大半壁江山,還是要點臉麵的,所以陳明他們征召士兵,並不是抓壯丁,還是采取自願的形式,所以陳明他們忙活了大半天,也隻招到了三瓜兩棗。
其實像陳明這樣十幾人同時投軍的壯舉,在最近這幾個月,幾乎隻有這一例。
等到眾人忙活的到下午,水麵上堵塞的船隻漸漸少了許多,陳明這時正在跟他的頂頭上司徐總旗聊天打屁,這時夏秋風突然走上前來悄聲說道:“小明,咱們的冤家來了。”
“哦?冤家?可沒聽你們提起過啊!”徐總旗提起了點興趣。
“嗨,還不是因為女人引起的。他的小妾是我以前的老相好,我在京城的時候,老往她的閣樓跑,後來清兵入關,我落難了,再次相遇的時候,那個死胖子非要羞辱我,我一時激憤,便和他對上了。後來他要我用五百兩銀子,贖回我那老相好,我最後掏出所有的銀錢,也不到一百兩銀子,最後實在沒辦法,隻好將家傳的玉佩抵給他,這才將我那老相好給贖了回來!媽的,這死胖子心太黑了,我那玉佩至少值上千兩銀子,結果給我抵價五百兩都不到,你說這麼大個仇,我報不報?”陳明九分真一分假的和徐總旗說道。
徐總旗楞了一下,“價值千兩的玉佩,小明,你是哪家高官的子弟啊?”
“嗨,還能是誰,京城姓陳的就那幾家,我父親便是投效清朝的工部尚書陳必謙!”陳明眼神閃過一絲異芒,說道。
“啊,公子。”夏秋風看呆了。
徐總旗也看呆了。
“你……你……你來曆這麼大!哦,我記起來了,去年鬧得沸沸揚揚的福山陳氏,將原崇禎朝的工部尚書陳必謙給除名一事,說的就是你們一家吧!你不在北京城跟著你父親享受榮華富貴,你怎麼現在混成這個樣子了?”徐總旗瞪大眼睛說道。
“嗨,胡人無百年國運,將來清朝一垮,史家編書的時候,我父親鐵定編入佞臣傳裏,我可不想和他一樣,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生生世世不得翻身!這各地的嶽飛廟裏的秦檜可是被打了幾百年了,我可不想死了之後,被人打上上千年!所以我就跟家裏人斷絕關係,準備乘水路南下。”陳明瞪眼說道。
“後來呢?”徐總旗來了興趣。
“後來我就被宗族給除名了唄,再加上我路過山東的時候,被流民給洗劫了,我有家回不去,隻得在山東河南等地遊蕩,一路上也結識了這些兄弟,又有了點積蓄,準備回鄉一趟,看宗族願不願意收容我,就算不收容我,憑著我這十幾名兄弟,至少我還能在南方開創一番不大不小的事業出來。所以我這才南下,然後便和那個死胖子結下了梁子。”陳明繼續說道。
“那你為何加入我們親衛營呢?”
“這不是有史閣部的名頭嗎?史閣部乃是國之柱石,能做他的親衛,也表明了我擁明的決心,到時候,回到宗族,說不定宗族因為我給史閣部當差的事,便將我重新錄入族譜了呢?這比我強行回去演苦肉計要好得多吧!”陳明笑嗬嗬的說道。
徐總旗豎了豎大拇指,讚道:“不錯,有想法,放心,等將來咱們營換防回去,我一定親自帶著你去給史閣部求情,請求他為你寫一份求情信,你們福山陳氏雖然家大業大,但史閣部求情,你們宗族肯定會賣這個麵子的!”
“多謝徐總旗,有了你這句話,小明我刀山火海任你驅遣!”陳明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謝道。
“誒,見外了!”徐總旗拍了拍陳明的肩膀。
“那……這艘船?”陳明指了指已經排到近前的那艘田員外乘坐的船隻。
“放心大膽的上去搞事,出了事,我給你兜著!”徐總旗大包大攬道。
“多謝徐總旗,今日算是小明欠您一個人情,今後一定還!”
徐總旗拍了拍陳明肩膀,一副很是受用的表情。
夏秋風趁著上船的當口,悄悄向陳明說道:“公子,你怎麼吧你的來曆全給說了出去,你就不怕會有麻煩嗎?”
“有什麼麻煩?海上的事情,我一直在隱藏身份,就算有人關注到了海上的局勢變化,他們也查不到我的頭上,再說了,我要想接近史可法,必須得暴露我自己是名門子弟的身份,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我給他們編了這麼好的一個故事,他史閣部又那麼好麵子,他不接見我一番,留點故事給後人傳頌嗎?”陳明笑眯眯的說道。
夏秋風眉頭一皺,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陳明的目標是史可法,不過想起陳明前幾天剛到軍營是給他說過要告訴他一個大秘密,還關乎他身家性命的大秘密,夏秋風越發覺得看不透局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