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兄,快給我講講這幅航海圖上需要注意的事項,隻需要講解西半部的注意事項,我要這幅航海圖隻是為了去美洲而已。”陳明將支倉長河帶進院子最裏麵的一間屋子裏之後,迫不及待的拿著伊達忠宗給他的一份航海圖,遞給支倉長河。
尚靜將陳明的話翻譯給支倉長河之後,支倉長河便拿著圖和陳明說道:“按照西洋人的說法,這片大洋名叫太平洋,是一百多年前的西方航海家麥哲倫命名的,意思是‘平靜的洋麵’,但這片海麵並不平靜,相反,如若不熟悉它的水文情況,貿然駛進這片汪洋,隻會永久的迷失在這片汪洋之中。
咱們去美洲的航線圖和返航的航線圖,是根據北太平洋洋流來決定的,北太平洋洋流是一個環形洋流,黑潮正是它的組成部分之一,北太平洋洋流流動的方向是按照西洋鍾表的順時針方向流轉的。
洋流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接下來便是其中需要注意的幾樣,大致有三樣需要注意的事項:風場、海霧、海浪。
整個北太平洋大致全年盛行東北風,冬季的風速最強,相應的海浪也最大,但我們一般出發去美洲大陸的時間,都是選的冬季。”
“哦?這又是為什麼呢?一般來說海上最忌諱的不就是風浪嗎?”陳明不解的問道。
“因為海霧,北太平洋上的海霧範圍非常之廣,如若遇到連續半個月以上的海霧,船隻便有偏離航線的風險,一旦進入沒有北太平洋洋流的海域,那我們就隻能停留在那裏等死,所以冬季風速最強的時候,咱們的船隻就可以借助東北風,向東方航行,航行時間較短,相應的風險也就越小。”
“哦,原來如此,那返程呢?”
“返程的話,則要注意呂宋島附近的夏季風暴,一般是頭年的秋末冬初啟程,次年的春初就得返航,最遲不能到春末,咱們往程有東北風相助,隻需要三個月的時間,返程雖然是逆風,但返程的洋流流速較快,大致也是三個月的時間,總而言之就是要避開夏季風暴,要麼就等到次年的秋末再返航。”
尚靜翻譯完支倉長河的話之後,插了一句嘴,“那要是咱們秋末冬初啟程,次年春初就返航,往返路程就是半年,那還有時間去探索那裏,我看還是要等到次年的秋末再返航好一些。”
陳明搖了搖頭,“我沒那麼多時間,再說了,按照我的計劃,在美洲大陸上呆一個月就足夠了。”陳明思索了一下之後,又搖了搖頭,“不行,時間太緊了,不可能辦得到。”
“什麼計劃?”支倉長河勉強還是聽得懂簡單的漢話,這時終於忍不住問道。
“咳咳……”尚靜幹咳了兩聲。
支倉長河臉色大變,急忙發誓說自己不是有意打聽消息的。
“嗬嗬,長河兄,不用緊張,陳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要用你,當然不會什麼事都瞞著你。”
我的計劃又不會危害到日本,你一個日本人,總不會去滿清那裏告密吧,告密也沒用,他們哪有精力管這些閑事。
陳某繼續說道:“計劃很簡單,我去美洲大陸並不是想移民過去開墾土地的,那樣太耗時耗力,一個東番島就夠我開墾很久了,美洲大陸太遙遠了,遠水救不了近火,我想要去美洲大陸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馬匹。”
“馬匹?和美洲大陸有什麼關係?美洲大陸根本沒有馬匹,他們馴化的最大型的動物是一種類似羊和駱駝一樣的動物,好像叫什麼羊駝,根本沒辦法騎乘。”
“我知道,我不是說我要去美洲大陸捕捉野馬,我是想到蒙古草原上捕捉馬匹,蒙古草原上的牧民那麼多馬,我完全可以從他們手上買下足夠的馬匹,然後再用船運送到美洲大陸繁衍,馬的繁衍周期很短,基本上一年一茬,隻要我控製得當,幾年時間我就能得到足夠的良駒,事實上清兵之所以看起來那麼生猛,主要還是兩個原因,一是野戰有騎兵,攻城戰有紅衣大炮,清兵的馬也是從蒙古族牧民那裏征用的,他能用,我也能用。”
“可我們怎麼去蒙古買馬呢?北方已經被清廷完全占據了啊,咱們就算悄悄到關外去,那也沒辦法將馬匹運送出來啊。”尚靜質疑道。
“不,咱們是不能走陸路將馬匹運送出來,也不能通過黃河暗度陳倉,但是還有一條河是你們不知道的,那就是遠在關外的黑龍江!黑龍江直通蒙古草原,隻要咱們能買到馬,我就能將馬運出去,不過有點可惜的是,黑龍江的出海口我並不知道在哪裏,想要找到它,還得花上不少的時間?”陳明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