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揚長舒一口氣,然後說道:“我果然沒看錯陳益吾,當初他投降清廷的時候,我是最不肯相信的,可惜過去了幾年時間,給他寫的密信,他也不回,我這才死心了,沒想到他竟然隱藏的這麼深,恐怕這天底下,估計沒幾個人知道他是臥底吧。他生了一個了不得的兒子啊!”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陳明。
妥了,看來這關係是一步到位了。
陳明當即牽著沈廷揚的手,親切的說道:‘沈伯父,事不宜遲,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商討商討一下新式船隻的設計吧!’
“哈哈,小明,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啊,你沈伯伯今天就給你看看咱造船的本事,不給你小子露一手,你小子肯定心裏又看不起我了。”
“沈伯父,您這可就冤枉我了!”
“你少來,我剛剛記起了,當年我去你們家的時候,就因為我初次見你的時候,沒準備禮物,隨手給你送了個小玩意兒,你當場謝也不謝一聲,掉頭就走了,我沒冤枉你吧?”
“嘿嘿,那不是我爹說過,您家底殷實,是巨富之家嘛,所以我這不是誤會了嘛,伯父,小明是什麼人,您今後多接觸便知道小明的為人了,來日方長,咱們不著急。”
在陳明的可以吹捧之下,沈廷揚三下兩下就與陳明熟絡起來,看的身後跟著的夏秋風和高福兩人一愣一愣的,他們作為陳明的心腹,太知道陳明的為人了,看著他對一個老男人都這麼黏膩的獻殷勤的樣子,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就在陳明和沈廷揚兩人交流感情的時候,王管事將眾人帶到了他平時辦公的大廳之內,接著吩咐下人將他書案上的雜物全部搬走,隻留下了筆墨紙硯,還有一大疊大張宣紙。
接著沈廷揚也不含糊,從筆架上撚起一隻較細的毛筆,沾了沾墨,聽候陳明的敘述。
“是這樣的,沈伯父,現在我的海船加起來有一百三十多艘,這些船隻本來是為了應付當初因為滿清的圈地令,而流離失所的京畿地區的百姓們遷徙南下之用,現如今肯跟著咱們的船隊南下的百姓已經寥寥無幾,要幾個月甚至半年的時間才能湊齊兩三千人南下,所以這就有大量的海船閑置下來了,我現在能用得上的,也就四五十艘海船,這剩下的近百艘海船,都停在這雞籠港內積灰呢!
所以我海船不缺,但我有意組建一支龐大的海洋水師出來,這隻水師所用的船隻,肯定不能用這些連火炮架設位置都沒設計的海船來作為戰艦吧?如果用現在停泊在雞籠港上的那些海船作為水師戰艦,那這隻水師簡直沒法看!”陳明一臉嫌棄的說道。
沈廷揚奇道:“這千百年來,大家不都是用這樣的海船作戰的嗎?就算現如今有了更犀利的火炮作為海戰武器了,但以前的撞角、跳幫、水鬼鑿船等等這些戰術,現如今仍然適用啊!這怎麼就不能看了?”
“咱們的這些船隻,根本就沒有將火炮的設計擺在第一位,主要的戰鬥方式仍然是老三樣,撞角、跳幫、鑿船。火炮通常都是放上一輪,就不放了,直接滿帆兜風,衝上去撞,沒撞上就派人跳幫過去砍人,這火炮就像是鳴的禮花一般,啥作用都不起。
可是現在不管是海戰還是陸戰,火銃、火雷、火炮,已經漸漸的開始改變戰爭形式了,萬曆三大征的朝鮮之役,最後的那幾場海戰,鳴梁海戰、露梁海戰,朝鮮將軍李舜臣就別出心裁,建造了一種新式戰船——龜船,靠著這種新式戰船,以少勝多,是擊敗日本水師的主要原因之一,而且除了新式戰船以外,那兩次海戰,還有一眾新式水雷登場,一改數千年海戰隻能用水鬼鑿船的笨辦法。
有了火藥的登場,戰爭的形式日新月異,咱們如果還是墨守成規,用老一套辦法,那今後別人再弄一個類似龜船的新式船隻,咱們怎麼辦?所以要想在今後的海戰之中,立於不敗之地,隻能自己主動求新求變,自己摸索建造新式船隻,隻有這樣,我才能徹底掌握海戰主動權。
假如我真的有一隻無敵的能遠洋作戰的水師,咱們海疆那麼大,這反清複明大業,不是就成功了一半了嗎?”陳明笑著說道。
在場眾人都被陳明的一番高談闊論給鎮住了,眾人心裏狂震,紛紛在心裏仔細推算陳明所描繪的光明前景,最後眾人紛紛用眼神交流,都覺得陳明所言非虛,這才一同望向陳明,異口同聲的說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