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焚(1 / 2)

在帝都的西郊,遠離繁華的鬧市區,有一片用尖銳的木頭圍起來的低矮的房子。這些房子下半部分主要是用石頭堆砌起來的,而房頂則是用木板做成。這種房子造價低廉,但又冬暖夏涼,舒適宜人。但在這裏居住的並不是一般的百姓,而是帝國的士兵們。正中央的那件房子,已經有好久沒有人居住了。這是將軍的營房,自從阿瑟將軍率軍出發征討巨龍以來,已經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了。直到昨晚,這間房子才有了新的主人。日上三竿,夏佑此時依舊還在將營裏躺著。他並不是一個嗜睡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昨晚躺下到現在,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讓他非常不安。每次剛睡著不久,就突然驚醒,滿頭冷汗。但起身去四周看一看,一切都很正常:夏佐和雪林都已經確認死掉了,而且也在它們屍體周圍安排了幾十名士兵看守著,沒有任何異常。回到房間裏繼續睡,卻還是一樣突然驚醒。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醒來了,夏佑坐起身,摸一摸自己的後背,貼身的內衣早已被冷汗濡濕。他突然想起了老家的一種說法:人如果是因為其他人的緣故而死掉的話,在死掉之後不會馬上進入天堂或者地獄,而是會化成幽靈停留在人世間。幽靈無法直接幹擾人間的事物,它會來到害死自己的人的夢中,讓他所做的每一個夢都變成噩夢,但醒來之後卻會忘掉夢的內容。他搖了搖頭:這種虛幻的東西怎麼可能存在?鬼和幽靈之類的東西,說到底不過是某些人為了嚇唬小孩子哄他睡覺,而編造出來解釋的一種說辭罷了,現實之中根本不可能存在。隻要有好處,人類可以編造出各種奇奇怪怪的謊言來欺騙他人。天氣稍微有點熱呢,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吧!果然,洗完臉之後,夏佑整個人都感覺清爽了許多。這時,突然有人“咚咚咚”地敲門。“報告!”“進來!”一名士兵從門外走了進來,嚴肅地行了個禮。夏佐問他:“有什麼事?”“報告將軍,由於天氣過熱,昨天那兩人的屍體現在已經開始腐爛了,味道非常重,請問要怎麼處理?”夏佑心想:奇怪了,現在明明是深秋了,這個士兵怎麼會說天氣過熱呢?他走出房門,熱辣辣的太陽直射在他的臉上,讓他一下子睜不開眼。還真的是挺熱的。他想了一想,說:“你帶我去看看具體情況,我再決定如何處理。”夏佑和士兵一路走到軍營的角落裏。為了不讓幹擾到正常的軍營秩序,夏佑昨晚讓士兵把屍體搬到了這個不太顯眼的地方。但他走到距離屍體的位置還有幾十步的距離時,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屍臭,不由得捂住了鼻子繼續前進。來到這邊,讓士兵掀開裹屍布一看,夏佐和雪林的屍體上,眼球的周圍已經有奇怪的液體流了出來,如果湊過去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蛆蟲的存在。屍體的其他部分也可以看到一些腐爛的跡象,有些部分看起來似乎已經被蛆蟲啃食得七七八八了。夏佑很疑惑,這才過去了半天不到,怎麼就腐爛得這麼快?就算天氣再熱,也沒有理由會發生這種情況才對啊?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蹊蹺。他捂著鼻子把兩具屍體翻了個遍,卻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反倒是在一旁看守的這些士兵們,看著他一個人在那裏翻看屍體,臉色都顯得不太好。也許隻是士兵不小心把水弄到屍體上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從日出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小半天時間了,倒也勉強說的過去。夏佑心裏如此想到,禁不住又不屑地“嘁”了一聲。夏佐說什麼吃了那個藥就可以永生,根本就是騙人的說法嘛!他們兩個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活過來,屍體都已經開始腐爛了,差點又上了那個家夥的當。“行了,你們去把這兩具屍體都處理掉吧!”“是!”士兵們抬起屍體就要往軍營外麵走,卻又被夏佑攔住了。“等等!你們等一下處理的時候不要就隨便挖個坑埋了,點一把火,把他們全都火化了。記住,要燒到隻剩灰,要是還剩下有一丁點皮肉,我就要你們好看!”“遵命!”士兵們把屍體抬了出去,過了一會兒軍營外麵就升起了一股濃煙。為了焚燒屍體,士兵們不得不取來油和大量的幹柴,點燃屍體之後不斷地添加燃料,不然很快就會停止燃燒。燃燒的時候散發出來的味道也是極其難聞的,一起抬出屍體來的人裏麵,有幾個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先溜回軍營裏去了,還剩下兩個人在這裏繼續添加柴草。其中一個人閑得發慌,便和另外一個人閑聊起來:“安德魯,你覺不覺得現在那個將軍有點變態啊?”安德魯嚇得趕緊捂住那個人的嘴巴,嗬斥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啊!”看了看四周,確認四下無人才鬆開了手。“你的嘴巴要是再這樣犯賤,誰也保不了你的小命!難道你也想和他們一樣嗎?”安德魯指著火堆裏的屍體說。另一個人照樣笑嘻嘻地說道:“有什麼關係嗎?反正他又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不是嗎?”安德魯不想搭理他,繼續往火堆裏添柴草。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夏佑的實力,因為他昨天一晚上已經看到無數個人倒在了將軍的手底下,包括眼前的夏佐和雪林。要是把他惹怒了,自己的下場毫無疑問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他們就一直在這裏,默默地等到火堆燃燒到傍晚時分,隻剩下骨頭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燒幹淨以外,其他的部分已經全部燒成黑乎乎的灰燼了。就地挖個小坑,把夏佐兩人的屍骨清掃進去,再把泥土填回去,基本看不出什麼痕跡之後,就回到軍營裏和夏佑彙報了。夏佑靜靜地聽完安德魯他們的彙報之後,什麼也沒說就讓他們回去了,留下他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裏,雙手托著下巴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