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樂芙蘭……她就算向達克威爾進言,也不必是本人出麵,杜?克卡奧將軍失蹤後,達克威爾將軍大怒,下令處死了最為主動進言的兩名軍官,其中一名軍官在處刑的前夜曾經求見過卡特琳娜殿下,在獄卒的麵前,他並不敢說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遞給卡特琳娜殿下一枚黑色玫瑰的紋章,而正是這枚紋章,才讓卡特琳娜殿下明白了一切。”
“那她為什麼不去報仇?”格雷福斯的牙咬的咯咯作響,“既然已經有了物證,卡特琳娜完全可以向達克威爾將軍稟報啊。”
“你還不懂嗎?”崔斯特歎了口氣,插話道,“不是卡特琳娜不去報仇,而是杜?克卡奧將軍不讓她報仇啊。”
“什麼?”泰隆和格雷福斯異口同聲的驚呼。
“很明顯,在前往弗雷爾卓德的時候,杜?克卡奧將軍就已經想到這會是一次凶多吉少的征程,可他還是去了,為什麼?因為他自己也知道,樂芙蘭想要奪回權利,就會對自己下手,如果他躲過這一次,後麵還會有更多的陷害,更有可能讓卡特也受到牽連,所以他寧願犧牲自己,然後讓卡特搬到荒僻的角樓去,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保全她。”崔斯特分析道,“而卡特之所以麵對樂芙蘭的挑釁依舊隱忍,也是因為父親臨去之前的囑托,我想,克卡奧將軍也許沒死,隻是他也知道,與自己的女兒或許是永別,而卡特也知道這些,卻因為父親的囑托,不能夠告訴任何人,即便是你,泰隆,她也擔心你會怕她受委屈而衝動行事,才沒有告訴你她的真實想法。”
泰隆聽完這些話,沉默了很久很久,終於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卡特想要這樣做,你就讓她這樣做吧。”崔斯特道,“‘逆命’行動本身的重要程度暫且不論,卡特琳娜置身其中,就可以暫時擺脫諾克薩斯政府的幹預和控製,她在戰爭學院呆的越久就越安全,我想她也明白這一點,她在等待一個更加合適的時機。”
“好吧。”泰隆點了點頭,“所以我的任務就是……陪在她的身邊?”
“恩。”崔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做到的。”
“我會的。”泰隆道,他的語氣鄭重的好像這是一個無比緊要的任務。
諾克薩斯的地下,蜿蜒錯節如同蜂巢,很多城市都有所謂“地下街”的說法,但那往往說的是在城市一隅不可見人的小巷,而隻有諾克薩斯,地下街是真正的街道——甚至於是一座城市,潮濕、奢靡、浮華的城市。
樂芙蘭斜倚在一張軟椅上,手中握著一支寶石權杖,肩頭華麗的絲絨披風閃著金線的光芒,和她此時此刻的衣著一比,白天在諾克薩斯軍隊她的裝束簡直可以說是樸素。
輝煌的大廳裏還站著一位黑袍使者,他帶著兜帽,看不清麵容,說話的聲音也是低到隻有他和樂芙蘭可以聽清,等黑袍使者講完了話,樂芙蘭微微笑笑,伸出自己的左手,黑袍使者低下頭去親吻她左手的寶石戒指,樂芙蘭柔聲道:“合作愉快。”
黑袍使者的身影很快消失,樂芙蘭身後的少女憂心忡忡的道:“女王大人,和他們合作,隻怕……非常危險。”
“各取所需罷了。”樂芙蘭懶懶一笑,“婕拉,這是人性,慢慢的你就會明白了。”
“是。”少女柔柔的躬身斂衽,伸手拂去樂芙蘭裙裾上的浮灰,她的手臂上纏繞著青翠的藤蔓,藤蔓在她的手背上凝結起淺紅色的花蕾。
“我隻要得到我想得到的就好了。”樂芙蘭似乎在說給少女,也似乎在說給自己,“至於付出的代價,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