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我也是有苦衷的。”菲奧娜這樣說著,就感覺自己也有點控製不住凝結在眼眶的淚水了,“父親,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勞倫特家族,在我的心中一直是無比的光耀,可是現如今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了。”
薇恩歎了口氣,道:“這畢竟是你的家事,而且這樣的事……誰也不好說什麼的,你在這邊等著我,我盡快回來。”
從午後等到傍晚,菲奧娜終於等來了背著一個大包的薇恩,她快步迎上去,薇恩道:“你果然沒說錯,你的父親派了人追蹤我,不過我畢竟是暗夜獵手……走,我們去你那個小木屋吧。”
菲奧娜帶著薇恩走進樹林,沿著小溪,不一會兒就到了那間小木屋,看到小木屋的時候,薇恩不禁驚歎了一聲,這間屋子雖然因為潮濕的環境和許久無人居住而遍生青苔,可是依然不能掩蓋住它的幽靜雅致。
“這個地方真的不錯,菲奧娜,你眼光很好。”薇恩一邊說著,一邊把木屋門上的舊鎖卸下來,推開門走進去,屋子裏麵一股發黴的灰塵味道撲鼻而來,隻有基本的床、桌兩件家具,不過好在還可以使用,薇恩將包裹放在地上,和菲奧娜開始動手收拾起來,兩個人忙前忙後,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才總算把小木屋收拾的有了一點家的樣子。
薇恩這才打開隨身的包裹,裏麵居然是一瓶紅酒和一盒雞肉土豆泥餡餅,因為沒有酒杯,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對瓶喝完紅酒,又分吃了整塊餡餅,說說笑笑,叢林木屋的幽靜和薇恩的笑語也讓菲奧娜暫時忘卻了煩惱。
然而,薇恩離去以後,獨自躺在床上,菲奧娜的愁緒又一次吞沒了她,她情不自禁的握住手中的劍,卻發現這一次,握劍在手,她心中感到的隻有迷茫。
第二天清晨,菲奧娜起的很早,十幾年來的刻苦練習讓她早就養成了早起的習慣,對著門外流水聲淙淙的瀑布,她做了一套簡單的伸展動作,然後,按照常理,應該是拿起劍的時候了,可是握著劍,她的心忽然又開始感到痛苦。
每當她拿起這柄上麵刻著勞倫特家族徽記的劍時,她就會回想起競技場內的那一幕,而那種屈辱,那些眼光,似乎完全加諸於她身上,沉重到讓她拿不起劍來。
她在原地,呆呆的站了好久,然後,她做出了一個自己都想不到的動作。
她一把將自己的劍擲在了地上。
這一擲之下,同時狠狠落地的,還有她這麼多年來的自尊與高傲,即使那些下作的行為並非她所做,可是菲奧娜的心早已和勞倫特家族聯結在一起,那種屈辱的疼痛,完全仿佛來自於她本身,她掩著麵,坐在河邊的石頭上,失聲痛哭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菲奧娜起身,她看著地上那柄修長優雅的劍,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咬著唇,轉過身,走向自己的木屋。
然而,就在她打開屋門的一刹那,她忽然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僅僅如此,就要丟掉你的劍了嗎?菲奧娜,劍客的尊嚴,在你心中可真是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