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艾歐尼亞守望者。”韋魯斯淡淡道,他的語氣雖然平靜,可是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寧可聽眼前的影子說,剛剛那句話隻是在騙他,隻是為了抓住他的破綻擊敗他殺死他,總好過村子真的出什麼事情。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老師,還有那些把他視作偶像的少年,全部都在那座村莊裏生活。
劫凝視著眼前的人,因為痛苦他跪倒在自己麵前,好像是屈服了,可他抬頭是眼睛卻是紅色的,其中仿佛燃著火。
痛苦和焦急的火。
劫說不出自己有多麼喜歡品嚐到韋魯斯這樣的情緒。
他笑了起來,笑的很低沉,卻無比暢快:“這個答案,要靠你自己去發現了,隻是你有沒有命走出深淵,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
隔著岩石之間淡紅色的煙氣,韋魯斯終於看清了黑影,黑影起身,緩緩向外,煙氣中出現一個隱約的人形。
原來他總還是個人類的。韋魯斯心想。
看得出黑影也無比疲倦,剛剛的殺著大概也耗費了他太多的力氣,黑影在煙氣中逐漸遠去,韋魯斯知道他的問話是徒勞的,可他還是喊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劫停步,回頭,那一瞬間他有些許的猶豫,可是緊接著,鐵麵之下的嘴角便勾起一絲微笑。
複仇最好的佐料不是殺戮,而是恐懼。
“我是影流之主。”劫淡淡道。
影流之主。
韋魯斯咀嚼了一遍這個名字,發現是全然的陌生,那個人已經走遠了,凝視著他最後的步伐,韋魯斯依稀看出,這個人所修煉的應該是忍術,這也可以很好的解釋這個人那樣高強的分身術與幻術,這本身都是忍術範疇之內的東西。
而這不是韋魯斯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村莊。
他用弓箭撐起自己的身體,艱難的站起身來,不知道周身受了多少傷,他拖著疲倦的雙腿踽踽前行,因為心中的執念所在,甚至連周遭的環境都不是那麼明顯,也或許是因為身上的傷口已經太多,所以更多的傷也就痛的麻木。
村子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韋魯斯在心底一次次念著,可是心卻慢慢沉下去,影流之主並沒有殺他,這說明最後的話並不是為了反殺而耍詐,如果這樣,這一次村莊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憑借著焦急的情緒與過人的意誌力,韋魯斯竟然真的走出了深淵。
離開深淵的路是一直向上,那是一段極其危險卻最近的攀岩,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隻希望能快一些看到村莊的情況,卻正是因為將生死置之度外,反而得到了超乎尋常的力量。
當他終於爬到裸露的岩石上時,韋魯斯已經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而他也完全顧不得這件事情了,從這裏遠遠的可以眺望到自己的村莊。
韋魯斯一眼就看到了滾滾的濃煙,他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看過去,就看到了那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心靈與身體在這一瞬間同時崩潰,韋魯斯隻感覺眼前一黑,再也無法保持平衡,從岩石上直接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