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少使用這種文字,但文字的係統本身比較簡單,崔斯特認讀了幾段之後,慢慢就變得容易起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瞬移魔法本身並不是一種難以掌握的咒語,而更像是一種“內功”法門,崔斯特沉醉於其中,如癡如狂的反複練習,但是當哈特的人送來三餐時,他就會停止修煉,枯坐在原地,一方麵補充體力,另一方麵也迷惑哈特的耳目。
拖著疲憊的身軀入眠時,崔斯特會不住想到格雷福斯,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他也問過獄卒這個問題,但是對方拒絕回答,而當他提出自己想見哈特時,則是被無情的拒絕。顯而易見,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計劃的,哈特要把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一網打盡,崔斯特本想利用哈特的這種心態,保住格雷福斯的同時拿到瞬移魔法的訣竅,但至少現在看來,這一局是滿盤皆輸。
這一天,崔斯特照舊在打坐休息,牢房的門響了一聲,是獄卒端著麵包和清水進來。
崔斯特看了他一眼,禮貌的笑了笑。
按理說,獄卒把食物和水放下就該離開的,可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崔斯特看出他沒有離開的意圖後,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獄卒盯著崔斯特,仿佛一個獵人在玩味陷阱中的野獸。
這樣的眼神讓崔斯特一陣厭惡——尤其是對方隻是一個獄卒,這種居高臨下更讓他惱火——不過崔斯特還是壓抑住了心中的種種情緒,微笑著道:“請說。”
“明天你會被處決。”獄卒一字字道。
說出這句話時,獄卒盯著崔斯特的眼睛,生怕漏過他在這一瞬間的任何表情。
每一次幫哈特先生傳達這樣的指示時,他都喜歡盯著對方的眼睛。從他們的眼中,他看到過各色情緒,無論絕望,狂躁還是悲傷,對他來說都是乏味卻不能缺少的開胃菜。
當然,他也不怕收到襲擊,現在披著的這件鬥篷,是由魔法織就的,可以為他抵擋魔法師的傷害,如果對方是暴徒,那當然就是另外一種防具了——總之,隻要讓他看到那些人得知自己死訊時的表情就足夠了。
然而,令獄卒感到失望的是,眼前的男人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沒有強裝的鎮定,好像這句話就和“明天給你全麥麵包”一樣的普通。
“我說,你聽到了沒。”獄卒又重複了一遍,“明天下午三點,會對你進行公開處決。”
“我知道了。”崔斯特笑了笑,“還有別的事嗎?”
獄卒氣的臉色發白,這樣不怕死的人,讓他有一種辛苦出演的戲劇被人嘲笑的感覺,他把盤子惡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怒道:“你就安靜的等死吧!”接著快步走了出去。
而那個剛剛被告知死期的崔斯特,即使是在獄卒已經走遠了之後,依舊保持著木然的表情,讀起了那本來自戰爭學院的魔法書。
就好像對於他來說,生或者死,現在都不是那麼值得介意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