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瑰火島上要出大事了。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白秀麒幾乎能夠嗅到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道。或許這座蘊藏著豐富硫磺資源的島嶼,天生就有一種不安定的危險特質。
說完了今天中午遇見的情況,簡桐又一遍提醒白秀麒盡快離開瑰火島。白秀麒正想隨便說些什麼話作為敷衍,耳邊忽然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這一次的聲音是從走廊上傳過來的,緊接著的是門把手被擰動的聲響——這下子真是江成路回來了。
白秀麒看看大門,再看看自己麵前站著的簡桐,心裏咯噔一聲。
這是要出事的節奏啊。
“到陽台上去!”他趕緊壓低了聲音命令簡桐,說出口了才發現這句話怎麼聽怎麼曖昧。
可是簡桐根本沒有聽他的,反而緊盯著他的雙眼,一點點俯下身來……
“走開!”
白秀麒大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又和昨天下午陽台上的情況一模一樣——他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床邊上沒人沒鬼,更沒有簡桐的影子。剛剛打開門的江成路趕緊跑了過來,一臉關切地問他怎麼了。
“……沒事。”白秀麒搖了搖頭,“噩夢而已。”
回來之後的江成路,首先跑到洗手間裏洗了個澡,接著頂著一頭濕漉漉的卷發開始抱怨這一個下午的辛苦差事。和白秀麒分手之後,他陪著黃秀綺一路往南走到了海邊,上了遊艇,原來黃秀綺叫了人帶她出去海釣潛水。他也就這樣被迫上了賊船,在海岸邊上無精打采地陪聊了一個下午,唯一的收獲就是遠遠地看見了那個傳說中的海神洞。
“喏,你看。”他將手機裏拍攝的照片拿到白秀麒的麵前。
出乎白秀麒的意料,海神洞是一個又高又大的海洞,露出海麵的部分少說就有四五層樓的高度。寬度則在二三十米左右,普通的漁船可以自由駛入沒有問題。但是在洞口的位置上,攔著幾條明晃晃的黃色警戒帶,還豎著一塊木牌。雖然看不清楚字樣,但想也知道是禁止進入的標誌。
“我曾經試圖讓人把小艇開過去一點,可是船長不答應,結果隻能作罷了。”江成路有些遺憾:“我看那洞裏似乎也有靈氣冒出來,很可能有點兒花頭,有機會我們自己偷著去一次哈。”
白秀麒沒有回應他,反而提起了剛才簡桐告訴自己的事:“先別急著管那種事,我這裏有個消息說瑰火島最近可能要死人。”
江成路愣了愣,並沒有當真:“喲,看不出白大大到島上這才一天的時間。就有自己的情報網了哈。誰這麼不著調,要殺人之前還要昭告天下的?”
“正經點,我不和你開玩笑。”
白秀麒於是將簡桐剛才所說的那番話挑挑揀揀地複述了一遍,當然也將他們談話的地點從這間屋子裏改成了樓下的平台。
聽完這段話,江成路的表情倒是稍稍正經了一點。可還是見怪不怪:“狗咬狗,黑吃黑,這種事自古就有,隻不過這一次發生在我們身邊而已,我倒覺得沒什麼可以擔心的。我們隻要完成自己的目的,管好我們自己就可以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萬一我們也被卷進去了呢?”
白秀麒反駁:“就好像幾十年前瑰火島上的那場衝突。如果真是島上兩派發生械鬥引發火災,那麼那些生活在島上的普通百姓呢?他們就能夠明哲保身了嗎?還不是一樣同歸於盡?”
“……你這話倒也有點道理。”江成路又用毛巾擦了擦頭發,嘟囔著:“可現在溫泉沒有找到,花陽的身體也很弱,我們沒有備選的方案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不是嗎?”
“嗯。”白秀麒顯然也考慮過了這個問題:“要不然,我們現在打電話給陶川。告訴他瑰火島上可能存在特殊情況,讓他看看是不是需要聯係當地的警察?”
“好。”
江成路說幹就幹,拿出手機就要撥打陶川的號碼,可是剛點亮屏幕就愣住了。
“呃,信號。沒有了。”
還真是。不止江成路的手機,就連白秀麒手機的信號也在不知不覺中歸零了。
介於這兩個人使用的是同一個廠牌的手機(白秀麒買的),所以保險起見白秀麒下樓去大廳裏找到了宗叔,果然,他的手機也沒有信號。
“估計是那個破基站又出問題了。”
宗叔對於這樣的事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他說瑰火島上原本沒有固定電話,與外界聯係靠無線電台。去年的時候運營商到島上安裝了基站,島上的人這才用上了手機。可是那個建造基站的人完全不了解瑰火島的地形特點,將基站的天線豎立在了風口上,打那之後每隔幾個月都會壞上一陣,隻能等待專業工人過來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