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雲天出身漁村,行為難免木訥,而這紅顏坊早已被小酒歡經營的八方來客,各色人等,所以他這個小夥計當的也不順暢,他一心想著回家,對於周圍的人和事都是愛答不理,長此下去,怎麼能生存下去呢?
金焰看他樣子實在是又恨又憐,他不懂得大丈夫當以四海為家的深刻道理,做大哥的怎能不教教他呢?
“名與利都不是我想要的,我隻想和我娘和我的朋友一起,安穩富足一生。”二人收拾好屋子,已經是深夜,他二人大被同眠。
金焰平心靜氣的說:“誰家孩子不希望做到你說的那種境界,可沒有一番作為,自己之命且如風中野草,談什麼護衛家呢?”
古雲天笑說:“別以為我不知道,諸位的境界都是要安樂天下的,我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我甘願墮落。”
金焰知道這貨是不會開竅了,他隨口道:“甘於墮落還不好說,如果哪天我帶兵打到你家,把你的糧食搶搶,兒子殺殺,媳婦睡睡。”
涼風和冷清夜從外邊回來,金焰立刻跳了起來:“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不是我們,你早被人趕到大街上去了,今天不許你上床睡覺,你給我好好反省一下。”
冷清夜氣得麵色慘白,眾人不知他氣性那麼大,竟然轉身就走,涼風到底是熱心腸,外邊天寒地凍,他身上單薄,出門舉目無親,豈不是要走向絕路,涼風伸手去拉他,冷清夜本來是想適應這世界的,但是他此刻心灰意冷,自己堂堂小侯爺,落得和下九流為伍,打碎幾個桌椅,要被人指著鼻子罵,更為重要的是,前途暗淡,似要做這店小二了此一生,他心中連日來的積鬱,就在這時,化成重重的反身一腳,踢在了這個曾經養活他半月有餘的少年身上,而且哪裏管他的死活,轉瞬推門而出,外邊立刻飄近一片風雪。金焰氣極,順手抄起生火的鐵鉗,罵罵咧咧的衝了出去。古雲天也不顧上在那裏自顧自的惆悵了,他起身去扶涼風,看他痛苦麵色,想是這一腳是極重的,古雲天知情重義:“此等狼子,我當初就該讓他淹死。”
金焰自然知道這一腳的威力,他極重情義,不敢忘十數天養育之恩,他追見冷清夜身影,大叫一聲:“賊子休走,來何爺爺論個公道。”
冷清夜怎麼也想不通,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但是他發現,他和別人相處不來,他不適合有朋友,他隻需要機械的上下關係,需要一個完整的權利體係,人和人之間他不相信有絕對的真情,隻知道都是為了自己的算計,他也清楚或許這是因為他生存環境所致,但是想要改變,似乎不太可能,已經滲入骨血的東西,怎麼能說擺脫就擺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