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這是一個刑偵檔案管理員整理刑偵檔案的自述,其中既有證據確鑿板上定釘的案例,也有那些塵埃之下永久不能解開的屈死冤魂。所有的披露隻是為了證明魔鬼還是天使,地獄或者天堂皆在那一瞬之間,所有的披露隻是為了證明雅典神廟上銘刻的那句箴言:"認識你自己"真的很難!
一層秋雨一層涼,秋風秋雨人倉皇!
時間回溯至1998年10月的一天下午! 西南一隅
36歲的農婦李月英在廚房背後的山上熏著臘肉,她細心的往肉上塗抹著花椒、甜黃醬和辣椒麵,又添了幾把柏丫在柴堆裏。濃白色的炊煙四騰而起,籠罩著這個偏僻而普通的農家小院。
張尚根是難得看到晚上桌子上有臘肉,回到屋裏鋤頭都還沒來得及放就用筷子夾了一大塊塞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李月英眼裏瞅著男人狼吞虎咽的吃相,高興的笑了。
這家農戶有四口人,戶主叫付翠花,有一個兒子叫張尚根,兒媳李月英從附近的三河村嫁過來,因為村子地理位置偏僻,位於四川龍泉山脈的尾端,就是趕最近的場也要走二十多裏山路,所以能娶個婆娘生個兒子,盡管李月英隻有小學文化,人長得也很一般,這家人也就很滿足了。
男人吃完飯,問:媽呢?到哪兒去了?
李月英說:不知道啊。
張尚根說:媽吃了少午(四川方言中午)不是說去扯紅苕藤去了,雜還不回來呢,我去看看。
說話之間,男人的聲音就大了起來,在小院周圍大聲的吼著:媽,媽!張尚根從晚上八點一直找到12點過,沒找著媽,尋思是不是走親戚家去了,打算明天再去找找,精疲力竭的回到家裏,癱在床上睡著了。
睡到半夜,張尚根口渴,用手推推旁邊的李月英:去,給我到廚房舀點水去,李月英哼了兩聲卻沒有動。借著點月光,張尚根看見李月英嘴裏正嘰嘰咕咕的念著什麼,細細一聽好像是說撒子:一起飛,一起飛!顯然是睡熟了。張尚根莫得辦法,隻好自己起來。
山邊的村子,比城裏冷的多,秋意已經很濃,正是霜降的日子,張尚根披著衣服剛邁出房間就打了幾個哆嗦:日哦,雜這麼冷了。說完,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廚房走去。
付家的廚房說是廚房其實就是一間草屋,隻有兩間正房算得上是瓦房,張尚根剛踏下廚房前的一級石梯,就覺得腳下忽然踩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吱”,奇了怪了,平常沒這麼多老鼠啊,張尚根自言自語的拉了拉電燈開關,忽然想起白天村電工說今晚停電,於是掌了一支蠟燭走了進去。
光線灰暗的廚房裏,張尚根一不留神,一腳踩在一個圓不隆冬的東西上,“噗通”,張尚根一跤摔爬在地上,手中的蠟燭”啪”的掉在地上,滾了兩滾,火星閃爍之間,竟然滅了。
月色之下,張尚根恍惚看見有堆東西,一動不動,蜷縮在柴灶門口,自己腳下的那個圓東西卻是離的自己最近。
張尚根抖抖索索的把剛摔滅的蠟燭點著,照著一看。
燭光晃點之下,那東西麵上,雖然刷抹過了很多調料,但那雙灰白灰白的眼珠子卻沒有遮攔,無神而空洞的眼珠死死的盯著張尚根,眼珠之上,幾縷花白的頭發還散發著燒焦的氣味,好像那不是豬兒的肉,而是……而是人頭!
“媽呀”,“殺人啦”,張尚根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出廚房,向隔壁鄰居家跑去……
1998年10月12日早晨。
大批警察蜂擁而至,淒厲的警笛聲掩蓋了男人呼天搶地的嚎哭和吐了一地的胃酸和膽汁,也讓這個百年安寧的小村子從此再也不寧靜了。
警察問:李月英。你是怎麼殺你婆婆的,你為什麼要殺你婆婆?
李月英說:我聽他們說,吃2兩人肉,人就可以飛起來,我也想讓我男人和我一起飛。婆婆在扯紅苕藤的時候是我用菜刀砍的,砍完了我用蛇皮口袋裝回去秋(四川方言熏)的。警察同誌,我說完了,就可以回去了吧,我娃兒還等著我回去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