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青說:“從這身材看,有點像段五。可是萬良超也和他差不多,建軍,好像不是?”
李老八鐵青著臉,心裏打鼓。這人既有可能是李建軍,也有可能不是。李老八蹲在這血湖浮屍身邊,久久沒有說話。
顧玄青從浮屍上看不出究竟,不敢妄下斷言。鄭三炮、錢小強、“120”餘仁也摸不透這是不是李建軍,當下也默不作聲。
我說,我看看。
我仔細回憶腦海裏李建軍、段五、劉學和萬良超的衣著、身高、顯著特點。可是麵前的這具血湖浮屍,被破壞得太過於嚴重,身上幾乎沒有一點可供判斷的東西。
這人究竟是誰呢?
如果說我的推斷是正確的,李建軍、段五、劉學和萬良超從埋陵山石墓洞穴掉下暗河,這暗河又和漩塘沼穴相通,那麼這人必定是其中一人,這人會是其中的哪一個呢?”
我有點不死心,又把這人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
這人頭部除了撕裂傷,還有鈍器擊打的痕跡,這鈍器打擊力極大,把這後腦勺都砸塌下去了,這是致命傷。
至於遍布全身的咬痕,毫無疑問,是被白泡盲魚或是其他的洞穴生物咬的。
我這翻動之間,浮屍肚子上本來就有很多咬孔,咬孔洞穿,浮屍肚子裏的十二指腸和小腸連帶水,一起滑脫出腹腔,流在地上。李老八和顧玄青忍不住了,站了起來,自顧自地點起了煙。
“操性,還盜墓?”
從頭到腳,除了手部,這其他部分的我都看了,沒什麼特別。我把這浮屍的兩手並在一起仔細查看,比較異同。
我忽然發現這人左手小指傷口很不一樣,右手手指和左手其他手指都被啃得像鋸齒一樣,唯獨這左手小指斷麵光滑,長了個瘀痕。
這是一個舊傷!
我抬起頭:“八哥、軍師,你們看這左手小指,這人生前小指是被剁了的,你們看這兩手的咬痕和切痕,不一樣。”
鄭三炮聽我這一說,頓時想起了什麼事情:“萬良超,八哥,這是萬良超。這小子前年詐金花輸了錢,被老水追債,小指是被砍了。”
錢小強在一旁也說:“是,是,這事兒我知道,就是他!”
我心裏說:“看來李建軍和段五、劉學還真有可能活著啊,不過也說不定,這萬良超不是都死了?”
“這是超娃兒?兄弟,你意思是我九弟還有可能活著?”李老八眼裏露出欣喜的目光。
“八哥,我不敢肯定說九哥一定活著。可是既然萬良超的屍體都看見了,他們說不定就在這附近,說不定就在這血湖水底。”
鑒別完血湖浮屍的身份,我才覺得,這雙腳蹲在地上已經麻得快站不起來了。
我剛想站起來,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但更讓我感覺不舒服的是脊背上,那陣陣奇癢直鑽心,讓我隻想拿把剔骨刀把背上的肉剔兩層下來,
火麻毒,偏偏在這個時候,在人皮燭燈甬道裏複發了。
我無力地癱坐在一盞人皮燭燈下,讓鄭三炮把金補藥屍身解下來,背靠著冰涼的溶洞石壁,感覺稍微好點。
抬頭一看,李老八、顧玄青、鄭三炮、錢小強、唐勃,包括餘仁,就跟那次穿過秦嶺隧道中了火麻毒一樣,上下全身都癢起來了。
我在心裏苦笑:“老師父,你是救了我的命。可這兒,你也是要我的命啊?火麻、嘎舉派、米拉日巴,藏地秘藥,師父,你這火麻毒是不是也要藏醫藥學的特別治法啊?”
想到這兒,我腦海裏閃出一個可怕的想法,盡管我不太願意那麼做,而且我也沒做過。
可是眼前,用上“120”餘仁包裏預備的抗過敏藥,甚至唐勃靜脈推注了葡萄糖酸鈣,即便如此,饒是唐勃這樣的彪悍,也開始逐漸受不了這奇癢,那癢入骨髓的感覺還不如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