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櫃子裏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就是三麵暗褐色的櫃壁,像被血塗滿了幹涸而成。
老陳,我和茗雅,老鬼麵麵相覷,何勇臨死前拚命想扒開破紙堆,不就是找這個櫃子嗎?可是這櫃子裏麵卻什麼都沒有,難道這是個陷阱或者是還有別的通道?
我回過身來,再看了看何勇摔倒的這個位置。
我說:“師傅,古怪在這櫃子裏麵。”
茗雅說:“還記得何亮生的書包嗎?”
老鬼說:“何亮生書包怎麼啦?這不沒路了嗎?”
老陳敲敲老鬼後腦勺:“你啊,還真沒有無畏和茗雅觀察仔細。茗雅,你說的是不是包袱皮兒上繡的那個小人?”
茗雅說:“是啊,我想起那小人的動作,似乎是推門而入的意思。無畏說這櫃子裏有古怪,會不會這繡人的動作是叫我們推櫃門而入呢?”
老鬼忍不住笑出了聲兒:“美女,老陳那是抓竊賊帶賊師傅的高手啊。開了長命鎖還推什麼門?我看那何勇沒準兒就一精神病,折騰我們玩兒,魚,還有在天花板上的?”
我把老鬼扒開:“說你是國寶,你就是一國寶腦袋。這門裏難道就不會再有門子?我們在聖水寺第二層,那經書背後暗語不也打開了道門嗎?”
我這話仿佛醍醐灌頂,老鬼猛醒過來。身形一動,還沒等我拽住他,這家夥已經一頭鑽了進去。
“等等,別亂動。”我緊跟在老鬼身後,生怕他又遭了什麼暗器機關。
老鬼鑽進去就是一頓敲打摸扣,這家夥不一會兒就狂叫起來:“無畏,你來你來,這後麵是空的,空的!”
老鬼說的這個位置正是櫃壁。
我在心裏暗說:這不要又是個巧合吧。
那櫃子裝進了老鬼就再容不得別人,我和老陳、茗雅跟在老鬼後麵幹著急。
我踢了老鬼屁股一腳:“怎麼樣,能打開不?”
老鬼雙手攀著這沉重的櫃壁吭哧吭哧用力,左右互分,就聽見那櫃壁發出一陣磨牙般的“咯吱咯吱”的聲兒。
老鬼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移開了這道暗門,這道暗門裏,是段彎彎曲曲的幽深洞口。
老鬼打開了暗門,還想往裏進。這回抓住老鬼的是老陳。
老陳把老鬼從櫃子裏拉出來,朝老鬼擺了擺手。
老陳舉起手電朝裏麵看去,這暗門設計巧妙,在背後隱藏著一段巷道,不知通向哪裏。
暗門打開,巷道裏濃重潮濕的黴味混合著一股腥臭撲麵而來。
這巷道洞壁和頂部都用水泥澆築過。時間長了,洞頂和洞壁的水泥都已開裂,公館滲水從那些水泥裂縫中透出來,滴在巷道地麵的水窪中,側耳細聽,遠近都是滴水的嘀嗒聲。
老陳說:“看樣子,這兒應該是何其公館抗戰時期的防空洞。”
“咱們進吧?”老鬼興奮地喊道。
老陳點點頭:“我在前麵,老鬼殿後,無畏、茗雅跟著我。”
我們四人從那暗門魚貫而入,這防空洞修得高大,無須貓腰。可惜的是防空洞裏的照明線路都爛了,隻剩下些纏滿蛛網的燈泡掛在洞壁上。
按說這防空洞一般僅做防止日本飛機轟炸武漢時用,不會設計多長,我們這一路摸索進去,卻覺得異常遙遠,好像走不到頭。
唯一讓我感到有點安慰的是,這防空洞的挖掘方向不是往下深挖,而是平行掘進。何勇說的那些魚嘴裏的東西也許就在這防空洞的盡頭。
越往裏走,我們發現的東西越多。這地上多的是各種淩亂的衣物、鏡子和油燈,看來的確是有人在這裏麵躲過日軍的空襲炮火。
眼見得這防空洞就快到頭,我們一路仔細尋找查看,不放過每一寸洞頂、洞壁,沒有半點何勇所說的魚的蹤跡。
正在躊躇之間,走在前麵的老陳欣喜地說道:“無畏,我們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