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君,請留步。”在隔著明江五米之外,寬田朗聲說道。明江和吉美停住了腳步。隨後,明江緩緩的轉過身來,衝著寬田微微一笑。“請問您如何稱呼?”他還一直沒有問起對方的姓名。“在下寬田一郎。”雙手舉著劍的寬田向他鞠躬道。“寬田君,看來我們值得交手,至少你有武士道的精神,沒有從後麵襲擊我,而是叫住了我。這一點我很欣賞。”明江對寬田的賞識直言不諱。一個簡單的細節就能看出一個人來,至少這是他的人生經驗。“謝謝您的誇讚,這是我作為一個武士道的成員,最起碼的禮儀。”寬田點頭道,同時目光如炬,雙手緊握住劍柄。雖然他緊握的是一把木刀,但也是刀的替代物,劍道的教導認為:對待木刀要像對待真劍一樣。因此,對手之間相互行禮後,就會用左手握住木刀舉至腰部,即“帶刀”的動作。就像字麵意思所說的,這個姿勢是把刀舉在腰間,表示進入臨戰狀態。相反的,平時所說的“提刀”則指的是雙手放於身體兩側,左手持木刀,邁步而行。這一次,寬田顯然是要帶著木刀進入了臨戰狀態。明江麵帶笑容的走了過來,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水珠順著發際滾落到臉頰上。他用手刷了一下臉上的雨水。看著寬田的一副臨戰狀態,他搖了搖頭:“寬田君,今天我們還要決鬥嗎?”“明江君,我已經準備好了,請多擔待。”寬田的腳步向前一步,馬步紮的很穩,小心翼翼的尋找著戰機,一看就是典型的學院派劍術。明江擺了擺手:“我在說一句好嗎?”寬田憋著的氣息放了出去,他長出了一口氣,隻好說:“我已經準備好,既然您也說,那麼就請說出來吧,也許是最後的遺願了吧。”明江哈哈大笑起來:“寬田君,你是什麼意思?想要我的命?那幹嗎拿木劍過來,直接拿出你的利刃來提刀殺我多好?”“明江君,請說你的正事。”寬田臉色沉靜。“好吧,我說正事,我一向認為,既然是來街鬥,就要以置人於死地為目的,這也是你們今天失敗的原因,剛才那位他和我鬥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敢下殺心,所以輸了,而你提著一把木劍過來,也是沒有殺心過來的,你也會輸,這是必然。”“為什麼?”寬田不解地問道。“很簡單,我是抱著殺人奪命的心來和你們都,不怕自己流血,也不怕別人流血,要麼別動手,要動手,那就是生死戰,請問你準備好今天死在我麵前了嗎?”明江冷冷地問道。目光如炬,雙手抱在胸前,雨水滴答在身上忽然不覺,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路燈下,他的麵色冰冷,仿佛一出手,就是一場腥風血雨。寬田從他那冷峻的目光中,能夠體會到那血雨腥風到來前的寧靜。寬田聽到他的話,甚是驚訝。想都不用想,他們這次的行動目的就是打算教訓一番明江,而且還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輸,更不會想到明江是用玩命的心態和他們較量,從一開始,他們就輸了,既沒有去調查對手的實力,也沒有分析對手的心理狀態。寬田握著刀的手鬆了不少。“既然沒有想好,那麼就請回吧,下次想好了我們在鬥也不晚。”明江衝著他微微鞠躬。然後,轉身走到了吉美的身旁,吉美撐著雨傘,安靜的站在那裏。看到明江走了過來,兩人依偎著向前方走去。身後,寬田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後歎息了一聲,將那把木劍插進了魚皮刀鞘裏。沒有開打,他就知道自己輸了。而心裏對明江卻多了幾分尊敬。對手這麼坦誠的把心裏想什麼告訴他,已經是給了他一條生路。不然,今天的這場格鬥,他和同伴都會輸的很慘。“寬田走了。”吉美偷偷的回頭看了一眼,心裏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寬田拿著木劍,明江手無寸鐵,這樣的格鬥,她本來就覺得明江很危險。“這個人,以後能做朋友。”明江一時間竟然有了策反寬田的想法。“他和手塚是什麼關係?”他淡淡的問道。不用多想,今天來的是劍道社的人。而劍道社就是手塚的掌控之中。他和這幾個人無冤無仇,怎麼可能來打他呢!“寬田和手塚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是手塚的鐵杆支持者,還有,他是高二3班的班長,學生會副會長。在劍道社,也算是一個前十位的高手吧。”吉美如數家珍地說道。對於學生會的成員,她還是很了解的。“這些年,手塚這麼風光,學生會是他說了算,不行就用劍道社的威力擺平,看來劍道社的人沒少為他出力了。”明江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心的想法。“是啊,劍道社就是手塚的另一把權杖。”吉美感歎道。“看來,我們有必要把劍道社拿到自己的手裏來。”他說了一句。吉美不敢相信,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嗬嗬,別逗了,那這麼可能。”“先從一兩個人開始,慢慢滲透。”明江嗬嗬一笑,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悠悠地走著。那一瞬間,吉美多看了他幾眼。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並不是之前他認識的明江,在她的眼裏,他一向是個簡單的人哦!竟然有這麼複雜的想法。她沒有多想,挽著他的胳膊,享受著風雨中一起行走的浪漫。不知不覺,走了很遠。漸漸地,咖啡店遠了,學校遠了,身邊的人也不一樣了,沒有了學生模樣的人。“我們這是到了那裏,天啊,再晚我就沒法回去了,爸爸一定會滿城風雨的找我。”“那你希望回去,還是希望我們一起聊個通宵?”明江笑問道。“隻是聊天嗎?”吉美羞澀的問了一句。明江眉毛一挑:“那還要幹什麼?”吉美擰了一下他的手臂:“既然隻是聊天,我很樂意,我這就給爸爸打電話。”“他會相信你嗎?”“當然會了,我就說雨下的很大,我去同學家晚了,今天晚上我會去威斯丁酒店睡覺,哪裏是我家的產業,他肯定會知道的。而且酒店就在學校附近。”“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任性啊!”明江不得不這樣感歎。“得了吧,也就是方便一點。我做什麼還不是在他眼皮底下。”“那我可以一起去嗎?”“滾!我爸爸知道了,我以後什麼行動都會被限製的。”雖然內心很希望這樣,但也不敢越過那危險的一步。“竟然到這裏了,進去坐坐吧。”明江抬頭看了一眼,一棟熟悉的樓就在不遠處,不知不覺他們走了很遠。“你要帶我去哪裏?”吉美好奇的問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他拉起她的手,快步走了起來。這時候,雨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