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楊蘭蘭離開前,跟楊深深說的最後一句話。一直以來很堅強的楊深深突然感覺眼睛酸澀難忍,流言四起的那天楊深深沒哭,分班的那天楊深深沒哭,離別的那天楊深深也沒哭。
初見時,楊深深給她最好的玩具,她回楊深深淺淺一笑。
相處時,她總是喊楊深深“嬸嬸……嬸嬸……”一直錯,一直不改。
文理科分班的那天,楊深深死死的拽著楊蘭蘭的書包,手放開的一瞬間,她一滴淚落在了楊深深的手背上,隱隱發燙。
楊深深一直後悔在第六次月考的那天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她錯失的一切又何嚐不是楊深深的苦難呢?
大學後,寒假回家,第一個沒有楊蘭蘭的假期。
又是十二月,楊深深看著室外一片冰天雪地,月光將窗外的梅花淺淺的印在門口的水潭裏,倒映著深深淺淺的影子,仿佛有一人噙著梅花般的微笑,緩緩朝楊深深走來,嘴裏念著……嬸嬸。
月亮透過窗戶灑進屋子裏,梅樹曲曲折折的倒影交錯在楊深深床頭的上,似乎還伴隨著陣陣香味兒,像是童話裏的世界。
而此時的楊深深竟然主動打電話給了楊蘭蘭。
這就是為什麼,後來兩個人各自念了大學回來之後,卻相互躲避。但是楊深深在潛意識裏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楊蘭蘭,而楊蘭蘭也就這樣將錯就錯的幫著楊連做事。
可是在自己的事情被發現的時候,她仍然第一時間擔心的是希望楊深深不要被牽連。
這一生,她已經被牽連過了,現在自己的容貌也被毀的差不多了,所以……
“我現在在醫院,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楊蘭蘭沒等對麵的人開口,就搶先說道。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此前她來看醫生的時候一直是帶著口罩的。所以對麵的女醫生並不是很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
而此時,她把臉上的口罩拿了下來,眼前的醫生才看到她那幾乎是毀容的臉。
雖然是滿臉的傷痕,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來,她在容貌沒有被毀的時候,應該算得上是一個蠻標誌的姑娘。
不過出於醫生的職業素養,雖然她很驚訝,但是也就幾秒的時間,不一會兒就反應了過來。
醫生見楊蘭蘭打完了電話,還是笑嘻嘻的對她說:“姑娘,你這是懷孕了。”
楊蘭蘭一驚!
雖然之前她在心裏已經做好了這種準備,知道自己可能是懷孕了,但是現在聽到醫生親口確認了,她還是有點驚訝的。
這個孩子一定是林江南的。
至於在雲市北郊的那一次,應該隻是一場春夢,或者是一場意外,不然為什麼她後來醒過來之後就躺在了蕭市的旅館裏。
而且身體上也一點難受的跡象都沒有。
按理說,如果那場春夢是真實發生的事,她不可能一點記憶都沒有才對。
醫生見楊蘭蘭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有吃驚有難為有羞澀,但是就是沒有旁人那種初為人母的驚喜。
她的內心有千百種的猜測,但是出於職業道德,她還是忍了下來,隻是淺淺的歎了口氣兒,說道:“姑娘,每個孩子來到世上都有它的使命,你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