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主之怒,猶如蒼天之怒(1 / 1)

四道各異的聲音突兀的響徹整個劍山。

男孩聽到這四道聲音,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孩,發覺女孩沒被吵醒時,這才抬起頭,看向虛空,淡聲說道:“真吵!”

說完,卻是沒有絲毫理會那些隨著聲音出現在劍山山腳的四人,向著劍山半山腰走去。

“四大正宗,拜見劍山!”見男孩要走,四個站在山腳的人,急忙再次開口。

“何事?”男孩頓住腳步,清冽的聲音隨之潺潺響起。

“四大正宗,鬥膽請劍山山主把懷中魔教餘孽交予我們!”身披袈裟,長著一張如麻將般正方正行的臉的九牧寺主持落伽,看了眼其餘三位正宗領教,卻發覺他們呐呐不開口,帶著殷切的看向自己,無奈,隻得開口。

“魔教餘孽?”男孩緩緩轉過身,目光一一在四大宗主上掠過,每掠過一人,目光便頓上一頓,最後收回,把目光全然轉向懷中小女孩,聲音依舊清澈如泉,不見有半分成見。

四大宗主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錯開目光,絲毫不敢直視男孩那望過來的溫潤如玉的目光。

回答男孩的依舊是落伽:“山主手中之人,正是凡塵中人人得而誅之的畫家族長畫舞劍最小的女兒畫劍蓮。”

“哦?如此小的人兒便令人得而誅之,長大了豈不是會天怒人怨?”男孩目光仔細刻畫著懷中睡得香甜,絲毫不知生死已握在他人之手的嬌憨可人的孩童。

落伽聽完男孩的話,一噎。方知自己說得差了,倒是把一手無寸鐵之力的小孩給說成了手沾鮮血的恐怖魔王了。雖如此,他也聽出了男孩話語間對他懷中孩童的維護。

“山主,這餘孽留不得,俗話稱,野火燒不盡,春風吹若生。雖然這魔教餘孽雖小,但長大後,並將為禍天下。山主仁慈,澤潤蒼生,我等萬不敢讓山主動手,還請山主交予我等粗人,全權處理。”觀滄海見落伽被噎住,也聽出了男孩話語中的憐惜,趕忙出口勸阻。

眼前之人,雖不過七、八歲,但這劍山山主這名頭,卻不是他們這些宗主可承得起的。

每個宗門世代相傳著一句話,山主之怒,猶如蒼天之怒。

沒人敢去領教蒼天之怒,也就沒人敢領教山主之怒。

“滄海觀主能否預示楚鴻長大後所作所為?”聽到觀滄海,楚鴻笑了,聲如清泉,聲聲動澈心弦,整座劍山上的雪花似都被這笑引得多了幾分生氣,徐徐的在他身後輕輕飄浮。

觀滄海見到這一幕,心頭一凜,忙低頭,連聲說道:“滄海不能!”

“既是不能,那滄海觀主又怎可斷他人日後是仙,是魔?”楚鴻收了笑,雙眼灼灼盯著觀滄海,淺聲反問。

觀滄海被男孩這一眼、一問,問得怔住。愣在了那裏。

“山主。魔之所以為魔,就因體內流傳著魔的鮮血傳承,有著魔的欲望焚天。這女童身上流傳著的鮮血既然是畫家的鮮血,就留不得。”玉琉璃拂了下手中佛塵,把虛空飄落的雪化為水霧,冷聲說道。

聽了玉琉璃的話,楚鴻白皙如玉的指尖指了指腳下的劍山,歎了口氣,輕聲問道:“琉璃宗主,如此說來,我這身上也是流著這劍山之下的血,是否我才是這天下最可怖的魔?四位掌教是否要連我都要收了去?”

“我等不敢!”聽到楚鴻的話,四人齊齊彎腰躬身,誠惶誠恐的顫聲說道。

“哦!對了,忘記告訴諸位掌教了,這孩子自今日起,便是我楚鴻弟子。”楚鴻輕笑著摸了摸懷中女童的頭,笑得一臉的愉悅,原來護一人的感覺,挺好。不為別的,隻為護她。

“山主,萬萬……”觀滄海正要說什麼,卻被玉琉璃一拉,一瞪,便息了聲,不再言語半分。

“滄海觀主可是對此有異議不成?”楚鴻蹙眉看向那大喊了聲,被玉琉璃一拉,便沒了下文的觀滄海。

“滄海不敢。”觀滄海憋屈的低下頭,不敢再接觸那溫潤如玉,如能看透人心的目光。雖然他心裏很想大吼,當然有意見,你這是養虎為患,他日若是這得了你傳承的女娃殺上我宗門,我哪裏有招架反抗之力。

“既然滄海觀主沒異議,那其他三位掌教可有異議?”楚鴻似笑非笑的目光再次掠向其餘三人。

“我等不敢!我等宗上還有要事,便不叨擾山主了。告辭!”其餘三人齊聲說完這話,便化為三道光芒消失在劍山之中。

“滄海觀主可要來劍塚一坐,喝杯熱茶,消了這身冷氣?”楚鴻的目光再次轉向怔然的站在原地的觀滄海,笑著邀請道。

“不敢叨擾山主,滄海告辭。”帶著忿忿不平,觀滄海低下頭,化為一道白光消失在雪地上。

待四人離開後,楚鴻看了眼懷中似乎睡得香甜的女孩,無奈笑道:“既然醒了,便不要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