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禦狀(1 / 3)

張翔卓回頭找自己的時候,蘇凱就有不祥的預感,要是地上有個大洞,他真是恨不得立即就鑽進去,讓鳳琪看不見他。可惜地上沒洞,而且張翔卓的那幫朋友們,還自覺主動地往旁邊閃了閃,讓他站得更加顯眼些,躲都沒處躲,被鳳琪逮個正著。等到張翔卓得意洋洋說出自己的身份時,蘇凱更是什麼想法都沒了,他雙腿一軟,直接就給鳳琪跪下了,哀求道:“殿下,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跟他們喝了頓酒,他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是真的不知道,殿下,饒命啊!”

盡管蘇凱並沒有說出鳳琪的身份,不過“殿下”的稱謂,隻能是皇室中人所有,再聯想到皇帝途徑應縣的事實,眾人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他們不過出來喝酒而已,好像得罪到不該得罪的人了。

今天被張翔卓叫來陪蘇凱喝酒的人,都是應縣當地大戶人家的公子哥,跟張家做的那些事並無關聯,他們的反應也和蘇凱差不多,紛紛跪下磕頭求饒,表示自己是無辜的,是被張翔卓牽連的。

鳳琪看都沒看那些人,隻問了張翔卓一句:“你說你是應縣縣令的兒子,對吧?”

張翔卓平時雖然囂張,卻是被人慣的,遇到被他厲害的就蔫了,老老實實點了頭。

“那好,跟我們回去吧。”鳳琪說完又對狂風說,“把他也帶上。”他指了指那個中年人。

於是,君璃控製住手軟腿軟差點站不住的張翔卓,狂風擒住已無還手之力的中年人,蘇凱低眉順眼跟在他們身後,一行人打道回營,至於地上趴著那些人,他們人手不足,就隻能暫時放過了。

暴雨沒有耽擱,回來比他們都早,被他帶回那人,也交給了顧傲審問,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蕭寫意也從暴雨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正為鳳琪擔憂,因而一見他回來就趕緊問道:“懷瑾,我聽暴雨說,你們跟人動手了,沒有傷著哪裏吧?”說完還扒鳳琪的衣服,想要親自檢查。

“臣沒事,陛下放心。”鳳琪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幾個小毛賊而已,哪裏就能傷到他了。

不料蕭寫意檢查很認真,最後愣是在鳳琪的右肘部位,檢查出一小塊淤青,還打算給他上藥。

鳳琪哭笑不得,連忙阻止道:“陛下,隻是碰到而已,並無大礙,不必這麼麻煩的。”說完把手抽了回來,隻是淤青甚至都沒破皮,有什麼藥可上的,蕭寫意太過大驚小怪,他有點接受不能。

“朕不是擔心你嗎?懷瑾居然嫌棄朕……”蕭寫意倒也沒有堅持,隻是小小聲地抱怨了句。

“陛下對臣的心意,臣都明白。”鳳琪見蕭寫意麵露不虞之色,火速將他安撫下去,還補充了句,“接下來的兩天,臣哪裏也不去,天天陪著陛下,陛下滿意了吧?”以為他不知道嗎,蕭寫意就是在介意,他都出去逛了,他卻不能出去,心裏不平衡呢,就跟丹陽和秋然似的,他先前出門那會兒,兩個小家夥也是抱著他的腿不讓他走,他陪他們玩捉迷藏,才好不容易趁機脫身的。

蕭寫意臉上立即陰轉晴,懷瑾果然懂他,看來蕭豔州說得沒錯,偶爾的示弱是很有必要的。鳳琪這個人,他吃軟不吃硬,你態度強硬了,他遇強則強,你要是溫和柔軟點,他能比你更柔更軟。

“滿意滿意,不能再滿意了。”不是說蕭寫意非要拘著鳳琪,而是之前十來天,每天忙著趕路,晚上都是躺下就睡了,想做點什麼都不行,難得在應縣逗留幾日,他肯定要抓緊時間彌補損失。

蕭寫意說這話時,是從背後抱著鳳琪的腰說的,他身量比鳳琪略高一些,說話時的氣息,很自然就噴在他的後頸。鳳琪感覺不自在,想要掙脫又被蕭寫意抱得很緊,兩人的姿勢頗為曖昧。就在蕭寫意猶豫著要不要趁氣氛良好做些什麼時,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歡喜揚聲道:“啟稟陛下,顧指揮使求見。”蕭寫意眼中閃過些許懊惱之色,但還是把鳳琪放開了,兩人各自整理儀容。

“傳顧傲進來。”不止是暴雨帶回來那個人,鳳琪他們隨後帶回的張翔卓和中年人,還有蘇凱,也都交給了顧傲審訊,他此時請求麵聖,肯定是有結果了,蕭寫意不可能不見他,誤了正事。

果不出其然,顧傲隨後進來就說,大致情況他已經問出來了,被追殺的人姓蔣,名叫蔣澤新,是應縣當地一個布商的兒子,他被穀維良等人追殺,是因為他們一幹人,謀劃著要攔轎告禦狀。

“告禦狀?”鳳琪聞言震驚,那個張亦輝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竟能引起這麼大的民憤。要知道,禦狀可不是隨便告的,便是贏了,告狀的人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輕則笞刑,重則喪命,所以曆來告禦狀的人,都是有著無處申訴的大冤屈的,不然誰能豁出命去,也要把對方給告了。

“他要告誰?所為何事?”蕭寫意也很驚訝,他兩世為帝,還是第一次碰上有人告禦狀。

“蔣澤新要告的,是應縣縣令張亦輝。”顧傲回話道,隨即又問,“陛下要見他嗎?”因為張亦輝等人準備充分,白天禦駕繞城的時候,路邊的百姓都是排查過的,有問題的根本就混不進來,蔣澤新等人因走漏了風聲,前幾日就被關押起來,他是幸運的,被其他人掩護著,僥幸逃了出來,還不知該往哪裏去就被發現他逃跑的張亦輝派人追殺,本以為就要沒命了,又碰到鳳琪等人。

“你可告訴了他,告禦狀的規矩?”為了防止有人濫告禦狀,曆朝曆代都有這個規矩,就是告禦狀之前,告狀之人必須先挨笞刑,挨過了才能告狀,告贏了倒是沒事,若是輸了,還得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