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靜止了,他就那麼站著,眾人就那麼看著。
竹寒也有一瞬失了神,他的笑足以迷惑所以人,卻也欺騙了所有人。
“啊…是茗暖公子。”人群中發出一個略顯顫抖的聲音,緊接著便響起一片唏噓。茗暖?那個一身素衣傾天下,一抹笑意暖人間的男子?那個以音傷人、以葉封喉的暖玉閣主?那個隻身毀滅江湖大害五毒教、單手挑勝華山五老的狂妄少年?……有太多太多關於他的傳說了,這樣的男子如活在神話裏般,如今卻活生生的站在眾人麵前,眾人一時不知所措。
滿地的媚雨,似像世界一般的圈定了他,他淡淡的笑著,長袖臨風,飄逸出塵…也隻有這樣的男子才是那一身素衣傾天下,一抹笑意暖人間的茗暖了。
竹寒的目光越過人群,不由自主的落到他身上,心莫名的有一絲加快。
接到他淡淡的回眸,竹寒微微一笑,淡淡的,隻是似乎還多了些什麼。
屋內的人好似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房門打開了,從房裏走出了兩個人,一個是老者,一個是年輕男子。老者雙鬢泛白,不怒而威,年輕男子身材魁梧,麵容深刻尖銳,身上隱隱發出一股寒氣。老者正是慕容候而年輕男子正是慕容候之子慕容紀言。
兩人眼神微微交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發生什麼了?”老者目光掃過院落。
一個家丁迅速迎了上來,彎腰低眉道:”回老爺,剛才奴才正請簡醫士進房,沒想到院內突然襲來暗器,多虧茗暖公子即使出手相救,才化解危機。”家丁說的從容,在座的江湖人士卻都一陣後怕,這媚雨可是江湖中排名前三的暗器,沾血必死,媚雨其實是一種鏢,小巧輕薄,其顏色為鮮紅,型若桃花,連續發時媚麗妖嬈,若漫天花雨,且得名媚雨。
而茗暖卻用一刹那的瞬間輕巧破解媚雨,沒人看清他是怎麼辦到的。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茗暖公子啊,老夫久仰了,多虧了茗暖公子了,若是茗暖公子不及時相救可是要出大事了,老夫謝過茗暖公子了。”慕容候輕輕歎惋,向滿院的人失禮致歉,並向茗暖抱拳言謝,果然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一瞬的時間麵上已無異色。“慕容老爺你言重了。“如清泉般溫潤淡淡的。
“哎!不知我們慕容家得罪了什麼人,竟會如此,還差點連累了諸位,老夫真是有失於各位英雄豪傑啊。”
“慕容可老是行善積德啊!哪會得罪什麼人呢…“
“是啊…慕容老爺,我們幫你是應該的…“
人群中閃過各種客套之詞,再看了眼慕容那張滿臉愧色的老臉,竹寒眉一動,厭惡之情一閃而過,隨風飄散。
茗暖傾身上前:“在下略通醫術,可否讓在下為慕容小姐診治。“緩緩的語調,卻似蘊藏了巨大的力量,引得眾人一片愕然。茗暖會醫術?隻聞得茗暖武功深不可測,風華無人能及,卻沒聽說過茗暖會醫術,且還特地趕來為慕容家小姐醫治。
慕容候和慕容紀言略顯訝異,“茗暖公子何意?”慕容紀言冷冷的注視著茗暖,茗暖則嘴角微揚,聲音依舊溫潤:“救人。”
“嗬嗬,那真是太好了,茗暖公子那可就勞煩你了,今天時辰已不早,茗暖公子和諸位暫且住下休息,待明天再為小女醫診。”
慕容候望了望已經開始變得昏黃的天空道。
眾人散去,竹寒三人也各自回房,竹寒離去前目光不自覺的掠過了眼茗暖,卻差點跌進他如深潭一般的眼裏,狼狽斜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莫名的,有種心虛的感覺,明明是理所當然的。當然,這一切發生的很無聲無息。
回房的路上一路聽黃淩兒說著茗暖,他十七出道開始到四年後的今天的總總事跡,如何的俠義心腸,如何的風華絕代。她都如數珍寶一樣數著,竹寒眉微蹙“這些都是誰傳的,江湖傳聞不可信。”
黃淩兒小嘴一撅:“什麼叫傳聞啊!這些都是真的好不好!江湖上都這麼說!“
竹寒停下腳步,望著黃淩兒“你親眼見過?“
黃淩兒一噎:“額……那倒沒見過。…可…可你今天不是也見了嘛!真是一身素衣傾天下,一抹笑意暖人間啊。”
竹寒饒有趣味的望著她,“你不知道人是可以裝的嗎?就如同你喜歡扮男裝一樣,隻是扮的像不像的問題。“
“額…“黃淩兒一時無語。
“嗬嗬,李公子對吧。”竹寒轉頭對李冥止微微一笑。
黃淩兒這才注意到李冥止陰沉的臉色,似乎知道自己剛剛犯了什麼錯“師兄…”微小柔弱的撒嬌聲。
竹寒悶笑。
李冥止無奈的摸了摸黃淩兒的頭,“這融血之毒他可解?“
最終還是的麵對現實,他們來仁禦山莊最初的目的便是為了找能解融血之毒的人。
“嗬嗬,能“竹寒回答雲淡風輕,卻讓另兩人獲得一種堅定。莫名的,他們信任竹寒,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什麼,雖然對她幾乎一無所知,但是他們莫名地就信任了這個如竹般清逸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