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錦囊妙計(1 / 2)

他的內心充滿了無能為力的沮喪和無比沉重的挫折感,質問自己:這四個月都做了些什麼?

什麼都沒做,除了像個縮頭烏龜般躲在這個隻有鳥生蛋的破島上,他隻在楚州城破之日露了一小臉。

他本指望趙立能堅守到底,將撻懶拖住,使之無暇旁顧,至少沒有心情操辦女兒的婚事,但這個僥幸之念隨著楚州城一塊破滅了。

但他又能做什麼?說永遠比做容易!

他在心中為自己辯解: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占,財力、物力、兵力要啥沒啥,除了一個“莫須有”的石頭。

然而,能夠“白手起家”——這可是他為“策劃人”定義的標誌性本領。

且看那位策劃界老前輩的成功案例:“草船借箭”、“借荊州”乃至“空城計”等,楞是將一個賣草鞋的大淚包捧成三分天下的君王,那些“借”字、“空”字莫不是“白手起家”的經典演繹。

可是,他如何能與那位老前輩相比,上不知天文下不曉地理,中不識人間大勢,並且最要命的是天底下的人都在找他。

他又沒有那些奇俠異客們易容變形的本領,根本無法拋頭露麵,就算心有餘力亦不足也。

不!天文地理他還是曉得的,至少他知道地球是圓的,至少他認識世界地圖、中國地圖……這些後世的普通常識,足以令他超過這時代最聰明學者的見識。

至於天下大勢麼,這時代也應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不就是曆史麼。

要說成王的潛質麼,他也是具有的。

那本在後世暢銷一時的天下奇書《厚黑學》不就詮釋了稱王稱帝的兩大決定因素:厚臉皮與黑心,二大因素得一者可割據稱王,皆得者得天下。

黑心——他自問是做不到的,即便是他被那個曾經最好的朋友害過,他也隻在心裏咒罵幾句,並沒有反過來害對方一把。

他本有這個機會的,因為那家夥還以為他毫不知情,事後仍假惺惺地在他跟前義憤填膺。

他也故意沒有點破,而是慢慢地冷遇對方,終結了這段令他寒心的友情,心裏話:或許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失去我這個朋友,可能是你這輩子所犯的最大錯誤。

厚臉皮——他倒深得其精髓,從二年紀他與那兩個小女生被一同罰站開始,他才知道對自己這種人來說臉皮不厚真沒法活了。

他所受的懲罰一向比同齡人多,這在很大程度上鍛煉了他的臉皮,他卻將這“偉大”的本領大部分用來對付女孩子了,長大後更美其名曰:心理素質好。

所以,他還是做了一些事的,並且擁有一支奇兵,就是除了穆昆明誰也不知道的這支女真百人隊。

他命令部下們去掉耳環,蓄起漢人的長發,學習漢語,融入漢人之中,四處打探消息與釋放傳言。

如同在後世策劃商業個案,他深知一個成功的策劃案,離不開前期的鋪墊造勢。

正如同大戲開幕前的敲鑼打鼓一樣,他要為自己的粉墨登場,製造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先聲奪人的懸念。

這一點,他做得還算成功,“和氏現,日月變”、“日出東方,月昭大地”——現編的這兩個挺上口的諺語很讓他自得了一陣。

旁人隻以為這諺語中包含了“烈陽”二字,他卻知道這裏麵嵌入了兩個人的名字,明“日”與楚“月”,他的意思是:他的一切,都將屬於他和她共同所有,真是用心良苦。

要說這招數,其實也是老祖宗傳下來的。

再上推個千年,中華民族的第一次民間大起義,不正是從“大楚興,陳勝王”這一句口號“揭竿而起”的麼?當時的起事者亦不過區區數百人也,可摧毀的是中國曆史上第一個統一大帝國——秦王朝。

話又說回來,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的秦二世暴政下的大秦帝國可是個大火藥桶,任一個火星都會引起爆炸。

而現在,新興的大金作為一個剛剛站起的巨人其強大自不必說了,懦弱的大宋南遷後,也如一個大病將死之人經神醫妙手醫治而獲得第二次生機一樣,因嶽飛這樣的絕世英雄的出現,呈現出中興的態勢。

雖然在南宋的後方洞庭湖畔出現了農民起義——號稱“天大聖”的鍾相於二月建立“楚”政權,他卻知道這部義軍成不了氣候,依稀記得後世史書所載,正是大英雄鎮壓了這次起義。

至於剛剛成立的金國傀儡政權——劉豫偽齊,好像也是個短命王朝。

他真正的對手仍是大宋與大金。

他相信,而且反饋回來的信息也表明,現在民間對他的出場已是萬眾期待,可惜的是,他尚沒有置齊“行頭”,隻怕甫一亮相,便倒彩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