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轎子裏是誰(1 / 2)

他跑到一半忽然明白過來,這不是帶著她一塊找死嗎?於是隻剩下撻懶大營一個方向,他跑了幾步又覺得不對,撻懶大營可能正張好了口袋等群豪往裏鑽哪,自己也不能將這些義士豪傑們往死路上引啊。罷罷,還是停下,對啊,真是嚇糊塗了,老子怕什麼,隻要和氏璧一日不出,老子就一日無恙。

他一個急刹腳,剛好停在營門和花轎中間的位置,轉過頭來,擺出中流砥柱的姿態,等待著人潮的到來。

人潮並未衝至,原來被他們的迎親隊伍攔住了,以甲剛矛利的騎兵為主力的迎親隊伍顯然有備在先,又得到大護法的相助,步騎相濟,短長相接,將武藝與戰藝的優勢互補,組成一道真正的鋼鐵之堤,竟將來勢洶洶的各路豪傑阻住了。

但遠處傳來的陣陣馬嘶、馬蹄聲顯示,不知有多少人馬正往這裏衝來,隻待被信號召來的各路義軍和其他武裝一到,燕洵的聖騎兵還不被碾得粉碎!但大金的伏兵呢?

他有些奇怪地往身後看去,那些送親的女真姑娘已跑得一個不見,而撻懶大營竟無一騎出現,這老家夥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他已在金軍的圍合之內,卻無人來拿自己,當真奇怪,那燕洵早已抽身上馬,連同抬花轎的八大護法加入到阻擊的行列中,在慘烈撕殺的阻擊戰線和撻懶大營之間,隻剩下他和花轎孤零零地停在那兒,至少暫時,他是安全的,更為‘誘惑的是,現在沒有人可以阻攔他走過去見可人兒。

十步開外,那籠罩著喜慶氣氛的大紅花轎在那兒靜靜地侯著,仿佛一個等待新郎官揭蓋頭的害羞新娘子,而這個“新郎官”就是他。

他反倒遲疑起來,行事不合常理的他,當然對不合常理的事很敏感,天底下哪有這般輕鬆之事?

他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轎中的人,想不到可以如此輕易地得償所願,不合常理!難道裏麵是空的,這婚事本來就是個大陷阱,花轎是空的也未嚐不可,再說郡主如果在裏麵,應該有所驚動啊。

他眯起雙眼,直射向那捂得嚴嚴實實的轎簾,真希望自己的目光可以透視進去……複想到,不排除另外一個可能,或是郡主不答應婚事,被製住後放進轎裏,所以動彈不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若真是如此的話,一旦錯失眼前的機會,他將後悔終生的。

楚喬啊,你到底在沒在裏麵?上天啊,給我感應!他這般胡思亂想著,猶豫不決,其實心知有個最簡單的法子可以馬上解脫困惑——就是走過去掀開轎簾。

他終於挪動了腳步,慢慢地向花轎靠攏,就在那一瞬間,他又晉入到那久違的精神境界當中,跟身外撕殺的世界完全隔開了,胸口一圈冰涼泛起,又一圈火熱漾出,一冷一熱的感覺像水紋一樣地湧遍全身,再向外擴散,他的靈知向前蔓延,先他一步進入了花轎,裏麵果然有個披著蓋頭的新娘子,一動不動,大概被點了‘穴’道什麼的。

天開眼了!他心頭狂喜,感應頓時消失,他毫不為意地趕緊四下張望,希望找到一匹馬,帶可人兒逃走。

他沒找到馬匹,便向花轎跑去,想先背走她再說,隻巴望燕洵他們能堅持得越久越好。

就在他的手伸向轎簾的一刹,他沒由來打了個寒噤,隱隱一個頭溜過腦底:新娘子在蓋頭下藏著臉,並不一定就是郡主,這花轎該不會也是個陷阱。

但佳人當前,僅一布之隔,就算有萬般轉也阻擋不了他掀開這個轎簾。

空前詭異的事忽然發生了,他的手剛觸及轎簾,便如同觸到了一個死水虛雲般的無底深淵,又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旋渦,無法形容的驚怖……他的腦海一片空白,一頭載了進去,確切地說,是被吸了進去。

而在一直留意他動靜的群豪們卻皆以為他鑽進了轎中,一邊撕殺一麵嚷道:“進轎了,他進轎了……”

不約而同想到他那傳得沸沸揚揚的宣言:送個天下第一大禮給郡主做結婚賀禮,頓時群情亢奮,卻一時又衝不過攔路的燕洵隊伍,分外惱火,這些江湖漢子不禁口無遮攔起來:

“喂,新郎官,還攔著爺們幹嗎,那小子鑽進花轎抱你媳婦了……嘻嘻,隻怕新郎官的帽子要變綠了……”一陣陣不堪之言把燕洵惱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你不是楚喬!”他想大叫,卻發現自己已開不了口,四肢委頓,一種仿佛來自虛空的螺旋力已將他的身體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回旋,他產生了一瞬間的幻覺,仿佛有一雙手將自己的身子摸個遍,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