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下令弓箭齊發,又派遣一支步兵出營支援,方才將剩下的不過千餘殘兵敗將接應而回。卻說解寶與魯智深二將正感歎官軍戰鬥力低下之時,忽聽斥候報告,有數十騎從延宕林而來。解寶大喜,親率一千騎兵殺將而去。那數十騎正是方空因和他的親衛兵。可憐五千騎兵,官軍最強大的陸地戰力,隻經此一戰便幾乎盡數折損!
方空因此時已經來不及後悔了,想著自己戰敗,即便是逃回大營,也會落得個殺頭之罪。不由萬念俱灰。這時卻見前方煙塵滾滾,又有一支騎兵呼嘯而來。定目瞧去,竟是千餘敵騎!
不由勒住馬頭長歎道:“我命休矣!”再無鬥誌。
那邊廂解寶率騎兵將方空因團團圍住。解寶道:“方將軍,你如今已經是敗軍之將,即便回營也是死罪。不如下馬就縛,降我梁山。我家元帥素來在江湖上有賽孟嚐之稱,最是愛才。以將軍之驍勇,必能獲得重用。”
方空因慘然道:“敗軍之將,已是死罪。若再陣前變節投敵,更是株連九族之罪。我方空因寧死不為賊匪之流!”言罷便從腰間拔出佩刀,舉刀自刎。那數十名親衛騎兵見主將如此,頓時人人麵上露出悲壯的慘然之色,竟全部隨之舉刀自刎。
以方空因之死為終結,這官軍與梁山首戰終於告一段落。呼延灼聽得方空因死訊,麵色鐵青,調李微為先鋒大將,另選派將佐做催督。童貫與李邦彥二人均是膽小如鼠之輩,又聞得青齊二州戰事僵持,竟催逼呼延灼拔營而起,後退三十裏,將營盤紮於一麵高坡之上。且說梁山方麵,捷報傳來,三軍皆喜動於顏色,歡呼不已。全軍慶功三日,賞賜有功將士。趙天聽到方空因雖敗不降,死得那般壯烈,歎道:“這方空因雖然輕生死,愚忠朝廷,不過卻是壯烈忠貞的好漢!”下令收起方空因屍首厚葬。
此戰獲得駿馬三千餘匹,能用的槍械四千餘,盔甲三千副,俘虜騎兵兩千。將這兩千騎兵,願意留下為梁山效力的一千五百餘人交給武鬆的步軍,打散編製編入黑虎軍騎兵隊。剩下不肯歸降俘虜的押在水寨之中,由解珍的水師遣人看守。梁山軍隊死三百餘人,損失戰馬五百餘匹,傷八百人。
戰報傳到青、齊二州,花榮與董平二將大喜之餘,其所率軍隊士氣更是高昂,將東、西兩路軍隊死死地銜製住。那兩路軍隊久攻不下,又聞中路軍慘敗,士氣低落。攻城之時力量更弱數分。加之各縣治團練鄉勇的小股軍隊不斷地騷擾軍隊和糧道,直讓這三路大軍一時之間陷入到苦戰之中。若就此敗退,卻又畏懼朝廷降罪。
偏偏梁山軍隊並不急於進攻。一時之間,戰事陷入到僵持局麵之中。對於這場戰爭,大宋王朝內部關注程度相當高。一來是因為朝廷重臣曾被梁山泊元帥趙天刺殺,二來是因為梁山泊以及所占據的州府雖非邊境,卻距離京師極近,而且距離遼國邊境不過千裏。這樣一個地方就宛如一顆生在致命部位的毒瘤,倘若不能治愈,甚至能夠動搖大宋王朝根基。
雖然童貫和李邦彥呈給皇帝的奏折上委婉地說:梁山賊軍勢大凶猛,我軍進攻暫受阻,呼延灼所遣先鋒將方空因戰敗身死,死傷三千。但我軍在童監軍、李太尉指揮之下,已斬賊首七千。這封奏折不僅將戰敗責任完全推委到呼延灼身上,而且居然還將梁山軍死傷合共不過千餘誇大到七千。而將己方損失七千戰力最強的騎兵,縮小到三千人。
這就使得皇帝產生誤判,以為賊軍雖然勢大,不過一時而已。隻要再增派將領軍隊,定可一舉剿滅。於是在蔡京的指令下,京東東路、京東西路、河北東路這三路再調集步軍五千、騎兵兩千、水師兩千,戰船十艘,火炮三十門,炮手兩百名,弓箭盔甲若幹,務必將梁山賊軍一舉剿滅。
新增派軍隊全部充入中路大軍。另,朝廷又選派大將兩員:河北名將路秦、大名府有“急先鋒”之稱的名將索超。如果順利地擴充,雖然中路軍騎兵部隊已經被絞殺得隻剩千餘“驚弓之鳥”,但總體實力卻與之前差不多。
梁山泊聚義廳中。梁山泊幾位主要領軍頭領及負責人彙聚在一起,正在進行一次秘密的軍事會議。
趙天熠熠的目光望著精神抖擻的眾將,將細作探回的有關朝廷軍事動作的情報在手心裏捏得一捏,望向地圖,道:“相信以我梁山軍馬之精良,取得此戰勝利當是指日可待之事。不過……我要的是不止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