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索超不僅脾氣暴躁,而且在如此絕境竟仍言語尖刻。魯智深聞言大怒,就連王英、石秀這兩員脾氣稍微好點的將領都想要發作。武鬆卻不以為然地道:“且不說我等並非強盜,即便就是強盜又如何?我等所強盜者,不過貪官汙吏而已,總比那些屍位素餐,不知為國效力,隻知魚肉百姓的朝廷官員要好得多。”
路秦聞言怒道:“要殺便殺,如此羅嗦幹什麼?一夥強盜竟也敢非議朝廷官員!”
武鬆領軍數年,這些年來脾氣已經穩重不少。卻仍不惱不怒,道:“二位將軍都是馬上爭戰的大將,如果今日我等依靠大軍敗了你們,想必你們心裏也不會服氣,不如今日本將軍與你二人來場賭賽如何?”
“賭賽?你要如何個賭賽法?”索超有點不耐煩地道。
“二位將軍勇武過人,我梁山今日也出二將,若是你二人能勝夠勝出,今日本將軍便放你二人一馬,如何?”武鬆道。原來他聽說這二將之名後,居然起了愛才之心,想將他們收到自己部下。要知道,黑虎軍雖然以步兵為主,卻還是有五千騎兵的。幾乎占了一半。奈何常勝軍的幾名將軍,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王英、史進、李逵,都隻熟悉步戰。騎兵沒有精通騎戰的將軍坐鎮,戰鬥力絕對要下一個檔次。
而這索超,卻是騎戰出身的,在江湖中也是名聲久著,頂天立地的好漢。如果能夠成功地拉到索超入夥,自己的黑虎軍騎兵絕對能夠更強。
索超與路秦二將本已存必死之心,沒想到居然還有如此好事。幾乎有點疑心自己聽錯。路秦不甚放心地問道:“此言當真?”
武鬆道:“那是自然。不過若是你二人敗了……”
“又如何?”二將見有脫身機會,一齊問道。
“若是你二人敗了,便立即下馬投降。本將軍隻是愛惜二位之才,欲邀請二位將軍加入我黑虎軍。”
二將對視一眼。這個選擇題其實太好做。隻要答應這場賭賽,無論如何,性命都可保住。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思考便一齊點頭同意。當下定下對手。由魯智深對路秦,武鬆對索超。武鬆最看重的是精通騎戰的索超,自然希望能夠親手讓對方心服口服,有利於日後統轄。一眾官軍見有望脫出生天,都高興起來。
路秦與魯智深,武鬆與索超,四人一齊出手對決。路秦和索超都是傳統的軍人。路秦從來不曾在江湖中走動,自然不知道魯智深過去曾倒拔楊柳的威名,而且最精通的便是步戰。他隻見魯智深統領的是騎兵,因此以為魯智深也是馬上戰將。於是他二人以步戰對決。索超與武鬆卻都是在江湖中廝混過的人,武鬆不屑占什麼便宜,雖然騎戰非他之所長,卻還是選擇騎戰。路秦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的想法是不錯。但兩人動手之後,路秦才發覺自己錯誤有多大。魯智深出自武術名流五台山。那五台山當時是北武林中的翹楚,教授出的弟子如何不厲害?!而且他天生神力過人,能單手提起八百石的重量,開得九百石的硬弓,而且精通不少江湖功夫,一條禪杖使出之後,漫天都是杖影,狂風暴雨也似地又砸又鏟。
路秦若要論力量,如何是魯智深對手!沙場征戰與江湖廝殺之間,兩者雖然都有極強的殺傷力,但所采用的風格手段絕對不同。江湖廝殺多為單對單的廝殺,而且往往因為追求名聲的緣故,因此招式多務求華麗精妙,在眼花繚亂中掩藏著冰冷的殺機。而沙場征戰為群體作戰,追求一擊致命,每一出手都要達到最大殺傷效果,招式不求精妙,隻求實用。
路秦出手,就是典型的沙場手段,槍尖一來一去,都充滿著慘烈的一往無前的氣勢,伴隨著粗獷雄渾的吼叫聲。魯智深也是軍官出身,雖然長期在江湖廝混,卻還是沒有改變出手的風格,禪杖猛打猛砸,絲毫不留餘地。
武鬆與索超這邊鬥得更加精彩。兩人都有多年從軍史,又都在江湖混過。因此二人的功夫,都融合了江湖與沙場的搏殺方式。隻是武鬆出手以江湖手段為主,而索超卻是以沙場手段為主。隻見好一個武鬆,手執一杆齊眉長棍,時而橫掃,時而斜劈,時而猛砸,時而在馬背上施展輕身功夫騰空而起,快如閃電霹雷,往往於險到極處輕輕避過索超的招數,然後強力反擊。隻是他愛惜索超才能存心將他收伏,因此一直不曾下殺手。
而索超則將一杆長槍耍得流暢萬分,時而直衝直刺,時而化槍為棍掃之,時而以槍尖幻出萬點寒星。他的槍法的確大有不凡之處。雖然武鬆綜合實力要強於他,但他此時拚命進攻,居然與武鬆鬥了個旗鼓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