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良虎一揚手,身後十一個血跡未幹的女真人這就隨他策馬出營,戰馬的顛簸讓這群身著鐵甲的武士身上發出一股特有的金屬鱗片撞擊聲,手持長槍、破甲錐或者戰斧馬刀的勇士這就嗷嗷叫著衝了起來,戰鬥,讓這群女真人再次熱血沸騰!
謀良虎的眼珠子裏瞬時布滿了血絲,奔騰的戰馬帶起的一陣狂風吹的他臉上的橫肉已然變得扭曲,似乎是感到了主人的憤怒,胯下的戰馬這也悶頭前行,大氣都絲毫沒敢喘;孛堇如此,手下的兄弟們自然更是沒誰敢偷工減料,疾馳的戰馬身上的掛著的眾多武器乒乒乓乓的聲音傳的好遠,在這個北風呼呼的檔兒更是讓人一陣牙酸。
牙吾塔強打精神坐在馬背上,戰鬥也讓他重新變得沸騰,睚眥目裂的樣子瞅著讓人忍不住驚悚,卻才以女真勇士自居的翰忽此時更是嚼著唾沫仿佛牙齒都要咬碎,除了猙獰還是猙獰。
天地為之變色,狂風絲毫沒有影響到這夥窮凶極惡的女真胡虜,似乎寒冷更加激起了他們嗜殺的本性,不知深淺的南朝人就在前方,隻要砍了他們,湯陰仍舊是我們的!女真萬世的榮光仍舊是我們的!
疾馳的人馬像是狂風,卷起身邊的小物什打著旋兒的呼嘯,馬蹄子踩在地上咚咚的聲音不亞於敲鼓,大地劇烈的顫抖仿佛幾裏外都能清楚的聽得到。
一人兩三馬,如今十二人三十多匹馬這就呼嘯著朝著前方飛奔過去,前方,就有踐踏女真榮耀的該死的南朝人!
……
“當真是個亡命之徒啊!”趙天笑著說道,麵前幾裏外的這個女真頭領頗有一股光棍的拚命三郎氣勢,趙天原以為這股女真人瞅著自己人少會堅守不出,可沒成想他們竟不管不顧的來了個反衝鋒,看這氣勢,今兒這是準備死磕了。
固定八牛弩弩車的木樁被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八牛弩這東西因為蓄力很大,會的時候會有很大的後座力,所以拉持八牛弩的弩車必須用木樁固定好,釘好木樁,使用絞盤拉滿弓弦,為了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弩箭上還綁了幾顆手雷,這都是前幾天對付金人的老把戲了,如今清風寨的匪子們也算是手到擒來;四架神臂弩也蓄好了力,弩箭上同樣綁了幾顆手雷,黑火藥作戰的威力如今清風寨的匪子們已然見識過,自是沒人再會去懷疑。
吳六子的馬兵在隊伍最前麵徘徊,十四個馬兵手持三眼火銃隨時準備給眼前這群不自量力的北地胡虜致命一擊,火折子在這狂風中泛著微弱的紅光,似乎也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做點什麼,天寒地凍的檔兒,這冰冷的銃管似乎也在急切的等待著火藥的“溫暖”。
弓箭手手裏的家夥什全部拉滿,頗有一股射天狼的氣勢,弓箭的漫射可以最大程度的壓製敵方士兵前行,不管是人是馬,中了這抹了馬毒的箭鏃都不是好過的。
火槍兵手裏的火繩已經被點燃,嗤嗤的燒著,發出自己獨特的聲響,這火器有七八十步的射程,比起北地的弓弩尚且不弱,黑漆漆的四支槍管對著前方,仿佛隨時準備洞穿敵人的身體,攪爛對手的肝腸!
長槍兵麵色堅毅,除了帽子上的紅櫻會隨著狂風亂舞,槍手的身體竟然紋絲不動,平日的訓練告訴他們,在戰場上,隻有整齊劃一的揮舞手裏的兵器方能活命,大當家說了,這裏不是少林寺,不需要你會鐵布衫,需要的隻是你悶頭刺殺,絲毫不管刀劍加身,砍了人頭,就有賞賜,就是英雄!
女真人越來越近了,馬蹄聲也變得愈發清晰起來,最前排的士兵似乎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顫抖,可是竟無一人撤退半步,連身子縮一下的都沒有,如果當下隻知道“狩獵”逃命的太上皇看見自己這大宋竟然還有這等威武的勇士一準兒要唱一句:“這也忒該賞了”。
原本的攻堅戰現如今變成了女真人最擅長的野戰,趙天一臉肅穆:“戰鼓響。”
轟天的鼓聲響起,從清風軍建軍的第一天趙天就下令定戰鼓為清風軍的軍魂,衝鋒的時候隨著上官一聲令下,士兵們也會隨著鼓點前進,這在他們平日的訓練中就多有涉獵,如今聽著熟悉的鼓聲,清風軍更是士氣大漲,恨不能立馬衝上去砍幾個女真頭顱當成皮球踢來玩玩!
寒風大作,卷起地上的小物什扶搖扶搖的在天上打著旋兒,風吹在鐵甲上打的甲葉刷刷作響,每個士兵臉上都透著股堅毅,全身貫注的瞅著迎麵而來的女真騎兵。
近了,十二個女真人一人多馬,十二人三十匹馬這就亡命一般的衝將過來,謀良虎臉上的橫肉隨著顛簸的馬背一抖一抖的,這就猙獰的朝清風軍衝殺過來,身後的武士有樣學樣,嗷嗷叫著手裏的馬刀耍著嫻熟的弧線,因為速度太快,帽子兩邊的護耳幾乎都要隨風飄成了一條直線,張牙舞爪的樣子甚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