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月……”天不知聲音全變,如低低獸鳴般嘶啞,“你要……造反麼?!”
當年月眉目冰冷,擋在天不知與莫清風中間格擋住這一殺手,冷冷道,“宗主……你瘋了。”
而此時,滅滄瀾引動內元產生的無盡寒熱之氣控製住了那血盆大口,隻見無數利齒逆生長一般向內縮去,一張巨口不斷縮小,青綠色粗糙血肉竟重新生長出來,漸次爬滿那殘破的利爪骨架。血肉重生的痛楚卻不亞於死亡,滅滄瀾幾乎咬爛了下唇,意誌卻死命撐著,感受體內動蕩不止的內元之力。
“啊……呼……”滅滄瀾終於聽到腦中一聲重重的撥弦之聲,仿佛一切重組完畢,來一個試著開啟的動作,那強大到可以將聖物野性堵回去的內元亦平穩跳動起來。滅滄瀾用盡全身力氣坐起,失神喘息不止,隻聽右臂上一片冰消般的沙沙聲,右手上的沉重逐漸縮小,一股氣流沿著血脈向內元深處流轉而去。
聖物的力量雖然狂野難以控製,但滅滄瀾體內內元控製著整個功體,那承接了無上封印回歸的功體,更是壓倒性的主宰一切。
“呃……咳咳……”滅滄瀾猛地吐出口中殘血,利爪消失露出滿是鮮血的右手,他用這手擦去唇邊血跡卻更令臉上鮮血淋漓,看定了眼前一幕滿麵烏雲。
隻見天不知和當年月兩人麵對麵冷冷對峙,一如染血仙鶴,一如雪女修羅,昔日形如父女的師徒如今殺氣騰騰地互相鉗製,仿佛瞬間動了欲殺對方而後快的仇恨。
“當年月……”天不知再喚當年月之名,口氣沉淪難辨,卻聽得人心肝欲碎,隻覺內裏有無限悲傷,“你會……後悔的……”
當年月冷冷挑眉,“我止住宗主你的瘋狂行為,讓青蓮宗不至於失去未來主事的希望,有什麼好後悔?”她輕輕前傾身子,蛇一般灰暗的雙眸緊盯天不知,“還是宗主已經不想要青蓮宗了,為宗中著想的事反而認為不好,嗯?”
“別這樣!”猛聽花成溪哭腔,隻見她和卓飛羽一邊一個架起已經昏迷的金子夜,悲然道,“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我們會和宗主如此對峙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天不知冷冷一笑,越過當年月伸出手指指定滅滄瀾,那少年肉身處處殘破,卻有逼人氣息蓬勃而發,“都是因為他!”
當年月抬手按住穿過自己臉龐的天不知的手臂,轉頭看定滅滄瀾。而滅滄瀾在一片又似深仇血恨又如驚栗不止的眼神中站起身,上身完全裸露,橫貫胸口的粗重傷疤駭然驚人,沉聲道,“我從未想過對青蓮宗不利,隻是想要變強……”他五指成爪,抬起來狠狠一捏,“如今,我是誰也不會讓了!”
“你這般妖邪出世,天下豈不是會認我青蓮宗為禍首?!”天不知咬牙喝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能讓你踏出青蓮宗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