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城強製的板過她的身子,掐著她精致的下巴,讓她不得不和他對視,他似是已經收回了所有的情緒,冷冰冰的像個沒有溫暖的冷血怪獸,他說,“安依然,說你不愛我。”
安依然皺緊眉心,她真的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男人,就在此刻他的冷血之下,她卻感受到了他的溫暖,那種將她安置在最安全的角落裏保護著的感覺。
她咬著唇,不肯說出那句他所要求的話來,那比說再也不見還要殘忍。
鉗製在她下巴上的大手上的力度在加重,她感覺隻要他手上的力度在加大一點點兒,她的下巴就會被捏碎。
“說你不愛我。”他如同被抽走靈魂的軀殼,麻木的命令著她。
安依然含淚搖頭,看著這樣的他,她是心疼的,仿佛隻要她把這句話說出了口,他就會從此被打入萬丈深淵,永劫不複。
“說―――”他拔高嗓音,大聲的命令她。
冷戾的回音在密閉的車廂裏環繞,兩人的目光誰都沒有移開過對方,可彼此之間的心痛隻有他們自己才能深有體會。
“顧北城,放手,你捏疼我了。”安依然委屈的望著他,下巴的疼她根本就感覺不到的,可她就是想要喊疼,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疼,如同被抽絲剝繭一般的疼痛難忍。
顧北城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的力道太重,在聽到她喊疼的那一瞬間,他倏然間就鬆開了他的手,他怎會舍得傷害她一絲一毫。
他將那隻剛才鉗製她的手重重的擊打木質排椅的椅背上,他是在懲罰自己,似乎擊打一下他根本就沒感覺到疼,所以他很自虐的將自己的手腕往椅背上連續擊打。
安依然看不下去,受不了他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他是極端的,愛與不愛他都太極端,如果他真的不允許她再繼續愛下去,那她都聽他的。
安依然一下子就抱住了他準備再次砸下去的手,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抱著,似乎是在保護著這個世界上她最珍貴的寶貝。
她帶著哭腔,急切惶恐的和他說著,“顧北城,我不愛你,我不愛你,我不愛你。”她用力的抱緊他的手臂,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心,都疼碎了。
他捧起她梨花帶雨的臉,心疼的凝視著她,“再說一遍。”
她真的按照他要求的說了,聲淚俱下,“顧北城,我不愛你。”
顧北城笑了,笑的眼眶都濕了,安依然,對不起,對不起……如有來生,也別在愛上他。
對於安依然而言,此時望著他,大聲的說著我不愛你,其實是在用心裏最後的勇氣對他說,顧北城,我愛你。
……
他送她回家,兩人一路無語,車子停在她家樓下,他才說,“有時間我會來看默默的。”
安依然沒有說話,兒子也是他的,她沒理由拒絕,發生事情的是他們大人,也不該剝奪孩子共同享受父愛或者母愛的權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