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餓了,我們回家吧。”
安依然低下頭,濕潤的眸子望著的確也累了的兒子,又讓兒子陪著她受苦了,這一次他一定也很失望,她牽強的淡淡一笑,一滴淚水透過頭紗滴落在粉色的手捧花上……
緊閉了一天的大門終於用了動靜,一束晚霞中的紅光照在安依然的身上,她想轉身,可站了整整一天的她,根本動不了身子。
腳步聲,一步一步緩慢的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站在眼前的男人對她淺淺一笑,好聽的嗓音在安靜的教堂裏顯得格外磁啞,“傻瓜,就算等,也是可以坐著等的啊。”
淚水再也忍不下去,她瞬間哭的像個孩子,一個被心愛的主人而遺棄的孩子,尹浩澤大方的展開雙臂,將她輕輕的摟在懷裏,安撫著她。
“乖,咱不哭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之前那麼難你都挺過來了,這一天算什麼。”
哭成淚人的安依然在她懷裏點頭,不想讓這個人再為她擔心,她欠他的夠多了。
尹浩澤鬆開她,隔著一層朦朧的頭紗望著裏麵那種哭花的小臉,忍不住笑了,“安依然,你醜死了,妝都哭花了,像個小花貓。”
默默表示不服氣,“媽媽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安依然將手捧花扔給尹浩澤,自己掀開頭紗,大大咧咧的擰了擰鼻涕,擦了擦眼淚,“我兒子說的對,我是最美的,顧北城,我一定要找他算賬。”
尹浩澤鬱結的心裏苦笑,他們倆的賬能算的清嗎?
“好,等他回家的時候,你就罰他跪鍵盤,跪三天三夜。”
安依然受教般的點點頭,“嗯,必須罰。”可心裏卻是難受的厲害,他會回家嗎?
顧北城出現在教堂門口的時候,眼裏看到的就是,靠在尹浩澤懷裏委屈的安依然,還有那些準備懲罰他的對白。
一陣刺痛有受傷的肩膀如閃電般擊穿心髒,他冷漠的瞥了一眼肩上已經印出的紅色血跡,在看看裏麵刺目的一對人,清冷的嗤笑一聲。
嫁給他,都能委屈成那個樣子,他兒子還站在那裏呢,他們就這樣摟摟抱抱的,合適嗎?
“走。”顧北城冷酷的轉身,對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佐靖宇說道。
“可是……”佐靖宇回頭看看教堂裏麵的情況,再趕緊的追上顧北城,他傷的很重,隨時休克的危險很大,不敢怠慢。
“開車。”顧北城坐在車裏後排座上,開始脫身上的褐色西裝,胳膊的疼痛讓他不禁蹙緊了眉心。
“你不解釋一下就離開,不怕日後和她的日子膈應啊,畢竟今天是你們的婚禮。”主駕駛的佐靖宇回頭提醒他。
“廢話那麼多,你不覺得我現在更需要的是急救嗎?”
解釋?有那個必要嗎?似乎他不出現才最合適。
佐靖宇聳聳肩,發動車子,是誰剛才打死都不去醫院的,連命都不要的往教堂趕的那個人難道不是他顧北城嗎。
尹浩澤親自把安依然送到家門口才離開,雖然還是不放心她,可畢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一個月前在她告訴他,顧北城說要和她結婚的時候,他大概已經想到今後安依然的生活,隻是沒想到,婚禮這天,顧北城他都沒有出現。
“上去洗個澡,別想太多,實在睡不著就把耳朵裏塞上耳機,放點音樂。”他是真的放心不下,過去一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他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任誰都看不下去她的生活方式。
“知道了,我站了一天都累死了,隻要腦袋和枕頭一見麵,分分鍾和周公約會去。”安依然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嘴角上翹著,隻是眼裏的濕潤是騙不了任何一個人的。
她一定不知道,這樣的她,最讓人心疼。
尹浩澤抬手揉揉她她盤起的秀發,“乖乖的,明天讓默默和可可陪你去遊樂場。”他這是讓自己的剛滿一周歲的女兒哄她一個大人開心的節奏啊。
安依然乖乖的點頭,默默自己回房間先找東西吃,真的餓壞了。
幽暗的夜幕下,這一幕無疑是刺眼的,顧北城雙手隨意的插在褲兜裏,一臉冷嘲譏諷的朝他們走進,性感的嘴角噙著沁骨的冷笑,“大半夜的,我新婚的妻子和舊情人在我家門口親親我我,戀戀不舍的樣子,還真是讓我這個名正言順的丈夫都不禁替你們這對苦命鴛鴦惋惜呢。”
尹浩澤和安依然兩人同時隨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轉頭,他非要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嗎?還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那今天白天一整天他去了那裏,現在他真的有站在這裏質問他們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