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霽語剛準備出門去上班,劉管家就小跑著追過來,手裏還拿著移動電話,“十六少,十六少,您的電話……”
“誰啊!無聊的家夥純粹討罵!不打我手機,怎麼打家裏來了?”霽語自言自語著,接過劉管家的電話,湊到耳邊,口氣超級不好,“誰啊?”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十六少,還好嗎?”
霽語猛地睜大了眼睛,心髒頓時漏了半拍。
是宋藜慕。
“你在聽嗎?十六少?”宋藜慕在電話那頭不確定地問著。
霽語回過神,仍魂不守舍地應著,“呃……在聽,在聽……你那裏現在應該是淩晨吧?怎麼還沒睡?”
“因為想等你那邊天亮的時候給你打電話,所以就等到現在。”宋藜慕的聲線柔柔的,煞是好聽。“我要回國了,明天。”
“回……回國?為什麼?”
“因為我收到了列缺的請柬。”宋藜慕輕笑了一聲,“我得回去看看列缺的老婆長什麼樣,要是比我醜,比你差,我會很難過的。”
這女人,還是沒變啊!
霽語啞笑,問,“要我去接機嗎?”
“當然要了,我第一個想見的人是你,你當然得來接機,給我帶一束花吧!白色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像早春的氣息,然後輕輕地、默默地放在我的手上……”宋藜慕的聲音似乎飄遠了。
又不是去上墳,帶什麼白色的花。霽語對這個有浪漫情節的家夥實在無語。
“你在聽嗎?十六少?”聽不到霽語的聲音,宋藜慕的口吻有點重了,“一定要來接我的機,你知道我在那裏孤苦無依,舉目無親……”
“知道了,我會去接機的,替我向你爸爸媽媽問好。”霽語匆匆地掛上了電話。
搞什麼,這個女人,回來幹什麼?霽語呆在原地怔怔地想著。
“十六少?十六少?”劉管家喚了霽語幾聲,“想什麼?誰要您去接機啊?”
霽語回過神,將手裏的電話給了劉管家,然後掉頭出了門。
迎麵裏,看見了青黛。
“嗨!十六少,好巧哦!”青黛嘻笑著,“真是緣分啊!”
“緣你的頭!”霽語沒好氣地朝青黛吼著,“我警告過你的,你怎麼還敢來?”
“昨晚上睡的還好嗎?我啊,因為昨晚上哭了一場的緣故,你看,我的眼睛到現在都是腫的呢!聽說那些家夥們都一樣,今天全都起不了床,因為昨晚上哭得都沒力氣了。”青黛笑嘻嘻地湊了過來,撒嬌著:“你看看嘛,我的眼睛……要不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滾!”霽語不客氣地吼叫著。
麵對霽語的怒氣,青黛反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略帶無辜地說:“是爺爺叫我來的,說是你們家有一件家傳的寶貝,讓我來看看。你也知道,我是藝術係畢業的,對於賞寶還是有一定的功力,所以……”
“滾!”霽語氣衝衝地打斷青黛的話,徑自走過他身邊。
上班時間快到,她可沒有遲到的習慣。
青黛不死心地追上來,和霽語並肩走著,“還有媽媽也叫了我幾次,上回我說要給她拿‘百花蜜釀豆腐’的菜單,都忘了,所以她給我打電話了,說今天要我來吃飯,順便拿菜單過來;還有啊,爸爸……”
“別叫得那麼親。”霽語狠狠地瞪了青黛一眼。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吧!”青黛邊說邊搖晃著手裏的車鑰匙,“現成的司機就在這裏,要好好利用啊!”
霽語回過頭,仿佛被說動了。她主動靠近青黛,語氣突然溫柔了起來,“小弟弟,你還記得姐姐我以前在學校裏是那個體育隊的隊長嗎?”
青黛怔了一下,努力地想了想,“長跑……不對,是跳高……不對,遊泳……”
“是扔鐵餅啊!”霽語說完,一把搶過青黛手中的車鑰匙,然後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中的車鑰匙用力地扔出去——
那可憐的鑰匙在天盡頭發出了一道哀怨的閃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青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