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春風再沒去過醫院探望ann。
就仿佛兩個人真的離了婚,毫無瓜葛一般。
三個月,ann的複健到了一個喪心病狂的程度,每天醫生圍繞著他,不是鼓勵他努力,而是勸他休息一下吧,免得超過身體負荷。
可是那個男人,卻根本不管濕透了的病號服和順著臉往下淌的汗,隻笑得堅毅而不容置疑,道:“我的女人在等我,我沒時間休息。”
終於,他站在初雁雅園那套別墅的門口。
想要按密碼開門,可是他卻猶豫了。
她說,他缺的是個男傭,不是一個男人。
盡管,那份文件她應該還沒有簽字,他們還是夫妻關係。
可這懸掛在一根頭發上的千鈞之重,是他小心翼翼不敢破壞的東西。
她若輕飄飄的在那張紙上簽了名,他該如何是好呢?
春風手裏的小皮鞭啊,還真是嚇破了他的膽。
自嘲的笑了笑,他選擇了按門鈴。
隻是……
一聲、兩聲、三聲……
為什麼沒有人開門?
心下慌了一下,難道說什麼給他機會,都是障眼法而已嗎?
她其實早已經簽了協議,然後離開了?
是去了法國跟溫家的那些閑置的「未婚夫」聯絡感情去了,還是去了b國跟楚信鴻在一起?
慌,前所未有的慌。
“爸……爸爸爸……爸……”
稚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ann猛然回頭,看到抱著孩子站在他身後的春風,正帶著一抹笑意凝望著他。
心安,原來是這種感覺。
她在陽光中,卻比陽光還溫暖。
渾身發著柔和的光,讓他移不開眼睛。
小離兒的小手抱著春風的脖子,黑葡萄似地大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著ann。
血緣,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盡管她一出生,他就陷入昏迷,給她的陪伴寥寥無幾,可她卻對他有一種不一樣的親昵和向往。
ann笑著,走向春風,伸手接過她懷裏抱著的孩子,然後用另一隻大手將她也攬入懷中。
“春風,我回來了。”
春風沒有應他,但也沒有掙脫,隻是任由他擁著,一並進了屋。
房間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過,所有的擺設都是他以前為她布置的樣子。
“我剛才去了媽那,跟她說明天開始,小離兒去她那裏住一個月。”
“嗯?”ann揚了揚眉,笑得有些曖昧。
春風回頭,看了ann一眼,道:“家裏要請新傭人,怎麼都得有個磨合起嘛。孩子在,不方便。”
ann膩味的粘著春風,別有深意的笑了笑,道:“確實,孩子在,不方便。”
春風也不置可否,隻是從ann的懷裏接過小離兒,道:“即然你回來了,那麼晚飯就交給你了。”
“好。”
昏迷之前,沒能來得及給她煮的熱湯麵,溏心蛋,現在正好做給她吃。
隻是,這遲了一年半的一碗麵條,不知道她是否還喜歡。
第二天一早,江修誠開車來接走了小離兒。
講真,如果不是知道江修誠是小離兒的親爺爺,大概會以為他是個搶孩子的。